看漫画 首页 名著 中国名著 外国名著 玄幻科幻 都市言情 历史军事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第三章 审判_半途之屋

作者:埃勒里·奎因 字数:8749 更新:2025-01-08 12:34:14

“默瑟县法院是露西·威尔逊即将接受审判的地方,她被控谋杀她的丈夫约瑟夫·威尔逊,即约瑟夫·肯特·金鲍尔,纽约金融界巨子及社会知名人士。”

“法院位于特伦顿的南大道靠近市场街的拐角处,一幢饱经风吹雨打的石头建筑。紧挨着的默瑟县监狱在库拍大街上,露西·威尔逊正在里面养精蓄锐准备迎接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战斗。

“她的哥哥,费城律师威廉·安杰尔,将在星期一面对新泽西州的指控为她进行法庭辩护。默瑟县的谋杀审判通常在民事诉讼庭举行,地点是大楼北端二层的207室。

“这是一个又宽又深的房间,从后面进入。高高的天花板上有两组镶嵌着粗糙玻璃的方格天窗。

“资深法学家艾拉·梅南德大法官的法官席又宽又高,几乎遮住了高高的法官椅。法官席后面的墙上有三个门,最右边的通向陪审团室,最左边的屋子通往罪犯通道,在法官椅后面的是法官休息室。

“法官席右边是证人席,再右边是陪审团席,由三排座椅组成,每排有四把椅子。

“法官席前面一个狭窄的空间是法庭书记员的地方,再前面一片开阔的地,放着两张圆桌,分别是控方和辩方的位置。

“旁听者的座位占据了法庭剩余的空间,中间被走道分成两个部分。每边有十排木制长凳,每排长凳可以坐六七个人,所以法庭能容纳120到140位旁听者。”

埃拉·阿米蒂小姐,《特伦顿时报》的主笔,当然不屑采用这样干巴巴的叙述。为了在6月23日出版的周日刊上写出内容丰富、催人泪下的文章,她一定要切入这件事的中心。

“明天上午,夏时制10点钟,”她写道,“一位散发着青春和活力的美丽女士,就要从库拍街的县监狱通过罪犯通道被带到一间通往法庭的肮脏的小屋。在法庭上,默瑟县将面对一个非常坚强的犯人。

“她将会被带上手铐,站在被告席,就像古代的女奴一样等待出价更高的买主。不过明天她将面对的一方是代表新泽西州的默瑟县检察官保罗·波林杰,另一方是她忠诚的哥哥,来自费城的杰出律师威廉·安杰尔,他将亲自为她辩护。

“和她属于同一阶级的陪审团成员将决定露西·威尔逊是否就是用裁纸刀插入她丈夫心脏的那个女人,或者是另有其人。公众的意见认为陪审团成员必须来自与她相当的阶层,否则审判将得不到公正。

“看来将接受审判的不是露西·威尔逊,而是整个社会。是这个社会让一个有钱、有地位的男人用假名在另一个城市与一位穷人姑娘结婚。在过了她一生中最宝贵的十年后,他决定说出实情,为他隐瞒的错误忏悔——可这一切都来得太晚了。就是社会使这名男子犯下了重婚的错误,一位费城的贫穷的妻子和一位纽约的有钱的太太。这些年来,他平静地往返于两个妻子和两个城市之间,像是一个通勤者。

“不论无辜还是有罪,露西·威尔逊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而不是被埋葬在费城公墓的约瑟夫·威尔逊,也不是在1927年的纽约圣安德鲁大教堂与约瑟夫·肯特·金鲍尔结婚的遗孀。社会能保护露西吗?社会能补偿她生命中的十年吗?社会能阻止上流社会的强大势利对她残酷地践踏吗?

“这些就是特伦顿、费城、纽约乃至全国的人民今天要们心自问的一些问题。”

比尔·安杰尔用充满激情的双手抓住陪审团席的栏杆。

“陪审团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至高无上的法律给了辩方和控方同样的权利来阐明观点。你们刚刚已经听过了贵县检察官的陈述。我的发言也不会很长。

“博学的检察官和尊敬的法官大人可以告诉你们,在大多数谋杀案件的审判中,辩方律师通常会放弃向陪审团做事先陈述的机会。因为大多数情况,辩方律师会保留一些事实或者等待控方的漏洞来进行反击。

“但是这件案子没有任何保留的东西。辩方的陈述希望你们能真心地让公正在默瑟县实现,而且公正也一定会在默瑟县实现。

“我在这里要说的是,我要请大家忘记我是被告露西·安杰尔·威尔逊的哥哥。我要请大家忘记露西是一个正处在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的漂亮女人。我要请大家忘记约瑟夫·威尔逊对她做了一个男人所能做出的最冷酷的事。我要请大家忘记他真实的身份是约瑟夫·肯特·金鲍尔,一个百万富翁。而露西·威尔逊只是一个贫穷的忠诚的妻子,过着像你们一样的普通人的生活。我要请大家忘记在他们结婚后的十年里,露西·威尔逊没有从约瑟夫·肯特·金鲍尔的万贯家财中得到一分钱。

“如果我对露西的清白抱有一丝一毫的怀疑,我不会让大家忘记这些事。如果我认为她有罪,我会重点强调这些事来博取你们的同情。但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因为我知道露西·威尔逊是无辜的。当我的话说完的时候,你们也会知道她是无辜的。

“我唯一希望大家记住的是谋杀罪是一个文明的国家可以对一个人提出的最严重的指控。因为如此,我恳请大家在审判的每一时刻都要谨记这一点。控方一定会不遗余力地证明露西·威尔逊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凶手。尊敬的法官阁下也会告诉大家在这种情况下,控方一定会无懈可击地逐步证明被告一直到犯罪时刻的行动。而这些推论在法律上属于间接证据,而你们一定会被它所诱导。还要记住,提供证据是控方的责任。法官阁下会指导大家的。

“陪审团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露西·威尔逊要请求大家牢牢地记住,她呼唤公正。她的命运就掌握在你们的手中。掌握在好人的手中。”

“我,”埃拉·阿米蒂说,“想喝点你那瓶子里的东西。”

埃勒里把碎冰、苏打水和爱尔兰威士忌混合在一起,递给了这位红发姑娘。比尔·安杰尔摇着头,走到埃勒里房间的窗前。他的上衣脱掉了,袖口向上卷着。窗户开得很大,外面特伦顿的夜晚又热又吵,像是在过狂欢节。

“好了,”埃勒里望着比尔的背影说,“你在想什么呢?”

“我告诉你我在想什么,”埃拉放下酒杯说,“我认为你遇上了强敌。”

比尔转过头来:“为什么这么说呢,埃拉?”

“你看,比尔·安杰尔。我了解这个地方,而你不了解。你认为波林杰是个白痴吗?别开玩笑了。”

埃勒里也说:“我同意记者小姐的观点。波林杰不是昨天刚出生的婴儿。”

比尔皱起了眉:“我也承认我不是这个家伙的对手。但是,他妈的,事实就摆在那儿。他不会是隐藏着什么重要的事吧。”

埃拉几乎是躺在了斯泰西-特伦特饭店的扶手椅上。

“听我说,你这个白痴。保罗·波林杰是新泽西最厉害的检察官。他对各种法律了如指掌。他对老法官梅南德的了解就像我对生活的了解一样多。他还是全国闻名的法学专家。你认为这样的检察官会犯低级的错误吗?告诉你,比尔,你得小心点。”

比尔的脸涨得通红:“好吧,好吧。那你能不能帮帮忙告诉我这个魔术师将会从他的帽子里变出什么花样来呢?我对这件案子的案情了如指掌。他是被自己的热情所误导,以为在这个引起轰动的案子中能定被告的罪。他从前做不到,以后也休想。”

“那你觉得,”埃勒里问,“他没有机会定罪了?”

“一丁点儿机会也没有。我告诉你这样定罪陪审团是不能同意的,不但在新泽西州,在哪儿都是一样。当波林杰停止陈述时,我就提出撤销指控的动议。我敢跟你打任何的赌,梅南德法官一定会否决所有的指控。”

记者小姐叹了口气:“你这个可怜的、可怜的自大狂。不过,也许这就是我在你身上浪费大量时间和精力的原因。那就是自信!我喜欢你这点,比尔。但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可是拿你妹妹的生命做赌注啊。你怎么能就这样肯定呢?”

比尔又向窗外望去:“我告诉你,”他开口说,“你不是律师,所以搞不懂。你所看到的只是一般的外行对间接证据的曲解。”

“说的太严重了吧。”

“他的证据是软弱无力的。波林杰有什么?一个垂死的人的陈述,遗憾的是,还是由我来公开的。这个陈述,不可否认地是在被害者清楚地知道自己即将死去的情况下——这点在法律上很重要——指控一个戴面纱的女人用刀刺他。他还有在凶杀案现场前的福特车的轮胎印。如果他提出最权威的专家鉴定证明那轮胎印就是露西的福特车留下的,我都不屑于与他争论。为什么?因为是凶手开了她的车。

“在她的车里发现的面纱也不是她的,我知道不会是她的,因为她从来不戴也没有过那玩意儿。所以波林杰也无法证明那就是她的。那么,他所谓的证据就是一个戴面纱的女人——也就是凶手开了露西的车。也许,他还能找到什么人在现场附近目击到了这个开福特车的戴面纱的女人。但是谁也不可能令人信服地指认出露西就是福特车中的女人。就算他撒谎,或者是因为错误的印象使他错误地指认,这种近乎儿戏的行为也只能使他的可信度大打折扣。是戴面纱这一事实,使得这种肯定的辨认在法律意义上不可信。”

“她没有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明,”埃勒里指出,“而且在理论上确实存在两重潜在的杀人动机。”

比尔的声音有些恼火:“从法律上来讲,我们不需要不在犯罪现场证明。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我能找到当晚福克斯剧院的售票员,也许还能认出她。无论如何,这就是他对这个案子所掌握的程度。请你告诉我,他的这些证据有哪一条能说明和露西本人有关?你不了解法律。间接证据必须在证明被告在犯罪现场之后,才能对定罪起到作用。你说波林杰怎么才能证明露西·威尔逊,她本人,她的躯体,在6月1日晚上在那个小屋里!”

“她的车……”埃拉刚要说。

“瞎扯。她的车不能证明她去过那儿。任何人都有可能偷了她的车。事实上也就是这样。”

“但是根据推论……”

“法律不支持这样的推论。即使波林杰在屋子里找出类似她的衣物的证据……比如手绢、手套之类的……也不能证明她到过那儿。这样的证据还是在间接证据的范围内。”

“好了,别为这事儿烦恼了,比尔。你的这套理论听上去倒是不错,但是……”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比尔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他走到埃拉面前,握住她的另一只手:“我想谢谢你,埃拉。在这之前一直没有机会,不要认为我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你的力量始终在支撑着我,你在报纸上的文章对公众的看法有很大的影响。我真高兴你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嘿,这只是我的工作,”她轻松地说,笑容很温柔,“我不相信会是露西用刀杀了那个家伙。在爱情和法庭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不是吗?从阶级的角度来看,这件案子很引人注目……不管怎样,我讨厌花园大道的那些人。”她抽出了她的手。

“比尔也是这样认为的。”埃勒里说。

“听着——”比尔开始说,“正是因为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并不意味着……”他停住了,脸开始红了。

埃拉·阿米蒂挑起眉毛,看着他:“啊,”她说,“我闻到了浪漫的香味。这会是什么,比尔?又一个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

“别瞎说了,”他反驳道,“你们俩都有把老鼠变成大象的本事!那个姑娘已经订婚了。而且,她离我们的阶层太远了。我只是……”

埃拉冲着埃勒里眨了眨左眼。比尔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就转过头去。埃拉站起来,把杯子倒满。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三个都没有讲话。

在拥挤的法庭上,保罗·波林杰迅速开始了他的陈述。

他的语气冷酷而又有把握,就好像被告已经注定要被定罪,而审判只是一种次要的形式。尽管高高的天窗和电扇都开着,拥挤的人们散发出的热气使得屋里令人感到窒息。波林杰的衣领被汗水浸湿了,比尔的脸上也冒着热气。只有露西·威尔逊似乎没有受到热气的影响。她在辩方的桌子旁,侧面站着两个目光直视的法警。她的皮肤苍白而且干燥,仿佛排汗这一生理机能已经停止了。她安静地坐在那儿,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睛紧紧盯着梅南德法官的脸,避开陪审团投过来的使她局促不安的目光。

“在庭审 “那么,你可以称得上是刑事犯罪鉴定方面的专家了?”

这个法国人笑了笑:“能获得贵法庭的信任,我感到很荣幸,先生。”

“如果你这样想,那真是太好了。”

埃勒里看到比尔紧张地舔着嘴唇,很显然,传唤这位著名的证人到庭使他感到猝不及防。

“我把刑事犯罪鉴定科学,”奥林斯轻松地说,“当作是我毕生的工作。25年来,我一直在从事这方面的研究。我师承于法国著名的人类学家阿方索·贝迪永,和你们这儿的警官福罗特曾一起共事,也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会到这里来提供我的帮助……”

比尔站起来,很坚定地说:“辩方承认专家的专业资格。我们并没有异议。”

波林杰的嘴角略微抬起了大约一毫米,仿佛是他要取得胜利的信号。他走到证物桌前,拿起在犯罪现场发现的裁纸刀。刀柄上贴了一个标签,刀刃上依稀还能看到金鲍尔的血迹。波林杰小心地拿着刀的姿势很优美。他拿着刀尖的部分,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手指抓着一个残留着血迹的表面。他轻轻地晃动着它,就像手中拿的是指挥家的指挥棒。全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这把刀上,仿佛法庭真的是个音乐厅,而所有的人都是尽职尽责的乐队成员。

“对了,奥林斯先生,”波林杰说,“你能不能向辩方律师和法官大人解释一下,你是怎么会为这个案子出庭作证的?”

比尔的眼睛,和其他人一样,仍然盯着那把刀。露西的目光集中在刀刃上。

“从5月20日开始,”法国人回答说,“我在贵国的警察局系统参观访问。6月2日那天,正好来到费城。你们这里的警长德琼来访,询问了我作为专家对这桩案子一些证据的意见。他让我研究了几件证物,所以我来这里发表我的证言。”

“奥林斯先生,你是不是完全不知道特伦顿警方事先的调查结果呢?”

“完全不清楚。”

“你这项工作有没有收取报酬,先生?”

这位有名的专家耸耸肩说:“我拒绝了提供的报酬。我一向不接受我的本职工作范围以外的酬劳。”

“你和这宗案件的有关人员——被告人、辩护律师、检察官等等都不认识吗?”

“是这样的。”

“你作证的目的纯粹是为了事实真相和司法公正,对不对?”

“非常正确。”

波林杰停了一下,突然在专家面前挥动着裁纸刀:“奥林斯先生,我向你出示的是控方证物 他的总结发言具有相当的说服力。说完以后,他坐下来用手帕擦着头上的汗水。

梅南德法官对陪审团说的话非常简洁。他简单说明了这宗案件的几种可能性,又介绍了有关间接证据的法律条文。这让众多旁观者大感意外,这位著名的法学家居然在他仅仅25分钟的发言中,没有加进去一丝他自己对本案的看法,这种现象很奇怪,因为在重大案件中,主持审判的法官是有权利表达自己的观点的。

现在,这件案子的关键转移到陪审团。

过了71个小时,终于传出了陪审团已经有了裁定结果的消息。这个消息在当天下午传到了斯泰西-特伦特饭店比尔的房间里,他正在和一些记者聊天。这么长时间地延期公布消息已经使得比尔确信他会获得最终的胜利。他有理由恢复他以前快乐、欢笑的生活,当然还少不了上好的苏格兰威士忌。他想象着在陪审团解散后的6个小时,会正式公布他们以十人对两人的优势裁定露西·威尔逊无罪。之所以拖了这么久说明那两个陪审员非常固执。

而最终宣布的结果则意味着其他的人取得了胜利。

法院的传唤像冷水浴一样使他恢复了清醒。他几乎是跑着来到法院。

比尔焦急地等待着露西,她将从旁边的监狱中被直接带过来。一会儿,他跌坐到椅子上。

“全完了,”他叹息着对埃勒里说,“我看到金鲍尔家那些人欢呼着跳了起来。”

“敏锐的观察力,”埃勒里无奈地说。就在这时,露西被带进来,他们焦急地交谈着。露西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根本无法挪动自己的脚步走向被告席。一位医生来帮助她恢复清醒,埃勒里安慰地抚摩着她的手,比尔在一旁慢慢地说着安慰的话。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睛恢复了正常状态,脸上也有了些血色。

又是不可避免的延误和等待。波林杰还没有到。当他通过拥挤的人群来到法庭时,有很多记者试图抓住他。摄影记者和工作人员发生了口角,有人被赶了出去,法警大声呼叫着秩序……

陪审团终于出来了。这12位陪审员满脸倦容,眼神都是躲躲闪闪的。第七号看上去神情冷酷而又愤怒,而第四号陪审员则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即使是这两个人也不敢平视前方,而是把眼光投向别处。当他们发现坐在椅子上的比尔一直盯着他们的脸的时候,他们的脸刷的一下白了。

接着就是一片死一样的沉默,只能清楚地听到墙上大钟的滴答声。陪审团主席站起来,用颤抖的声音宣布了裁定结果。

他们确定露西·威尔逊二级谋杀罪名成立。露西当时就晕倒了。比尔一动不动,他好像凝固在他的椅子上了。

15分钟后,露西苏醒过来。梅南德法官判处她在州监狱监禁20年。

埃勒里稍后通过沸腾的人群得知,是第七号和第四号陪审员设法造成了这个令人瞠目的结果。他们经过了70小时又30分钟的斗争,把裁定结果由10比2确定无罪变成了12比0判决有罪。埃勒里想,这两个家伙一定是聪明地从要求判处死刑到妥协为20年徒刑来赢得了对他们软弱同伴的胜利。

“是刀子上的指纹使我们认为她是有罪的,”第四号陪审员后来对记者说,“我们只是不相信这个女人。”四号陪审员是一个面孔冷酷的肥胖女人。

埃勒里·奎因先生的心情是十分难过的。他默默地收拾好行李,叫行李员上来之后,就拖着沉重的脚步向比尔·安杰尔的房间走去。

埃勒里镇定下来,开始敲门。可是没有人应答。他试着拧了一下门把手,不料门并没有锁。他打开门,看到里面的情况。

比尔躺在床上,衣衫不整。他满是尘土的鞋子把床单弄得很脏。领带松松垮垮地绕在衣领上,衬衫都湿透了,好像他穿着衣服洗过淋浴。他没有任何表情地盯着天花板,红红的眼睛告诉埃勒里他刚刚哭过。

埃勒里说:“比尔,”声音很温和,但比尔没有反应,“比尔,”埃勒里又叫了一遍,他走进来,关上门后又靠在门上。

“我想我不用告诉你我是多么的……”他发现自己很难表达出他此时此刻的感受,“我想说的是我要走了。我不想在没有跟你说我没有完成这件事之前,就悄悄地溜走。在某种程度上讲,露西还算是幸运的。如果是电椅的话……现在就不需要与时间赛跑了。”

比尔笑了笑,他的笑容是那么的奇怪,他红红的眼睛深陷着,脸上像带了一个死人面具:“你是否在牢房里呆过?”他很平常地问。

“我知道,比尔,我知道。”埃勒里叹了叹气,“但是这总比……唉,那样要强吧。我要去工作了,比尔。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个。”

“别以为,”比尔说着,头并没有转过来,“我不领情,埃勒里。只是……”

“我也没能做什么。这是一个最难解的谜题,现在就更难以解开了。不过还有一线曙光……嗯,现在先别谈这个了。比尔。”

“什么?”

埃勒里走过来:“呃……钱的事怎么样?这件事已经让你负债累累了吧。我是说,上诉,会花很多钱的。是不是?”

“不,埃勒里,我不能接受……我是说,非常感谢。你是个好人。”

“是吗。”埃勒里站在那儿,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他走到床前拍了拍比尔潮湿的肩膀后就出去了。

他关上身后的门,发现安德丽亚·金鲍尔靠在比尔房间对面的墙上。

埃勒里有些吃惊。不知何故,他觉得这个姑娘站在比尔的房间外面好像不合情理,她应该和他们那些人一起离开,去为他们制造出一个牺牲品而自鸣得意。而她现在却站在这里,身上的睡袍皱皱巴巴的,手中潮湿的手帕被她摄成了一个球,她的眼睛像比尔一样的红。

“好啊,”他缓慢地说,“看看这是谁啊,你来的正好,金鲍尔小姐。”

“奎因先生。”

“你不觉得你已经应该离开了吗,金鲍尔小姐?”

“他……”

“我觉得你想看他现在的样子,”埃勒里说,“是不明智的,亲爱的。我想他宁愿一个人呆着。”

“是的。”她揪着手里的手帕,“我……我想他会的。”

“不过,既然你在这儿。金鲍尔小姐,请听我说几句话。”

“什么?”

埃勒里走过去,抓住她的胳膊,她的胳膊几乎没有温度:“你知道你对比尔,对那个要在监狱里呆20年的可怜的女人都做了些什么吗?”

她没有回答。

“你不认为应该尝试着补救……你对他们造成的伤害吗?”

“我造成的?”

埃勒里后退了一步:“如果你不来跟我说说你的经历,”他温柔地说,“你真正的经历,你会睡不好觉的。你知道的,是不是?”

“我……”她停住了,嘴唇在颤抖着。

埃勒里看着她。接着,他眯起眼睛,故意转过身大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行李员正拿着包,在那儿等着他。

他往回走的时候,清楚地听到她在说什么。但是他知道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那只是发自内心的祈祷,这极度痛苦的声音几乎使埃勒里停下来走回去。

“我应该怎么办?噢,上帝啊,谁能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埃勒里控制住这种冲动。他知道这个姑娘心中的秘密,如果没有压力是不会说出来的。

他向行李员打了个手势,他们就一起走向电梯。在迈进电梯的时候,他朝安德丽亚那边看了一眼,思索了片刻。

安德丽亚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比尔·安杰尔的房门,手指上缠绕着潮湿的手帕。她痛苦和绝望的样子在埃勒里的脑海中萦绕了很长时间。他坚信在她弱小的身躯中有一种力量会对威尔逊·金鲍尔的案子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6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