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劳拉去过烛镇以后,每年夏天劳拉的父母会租酒馆老板的马车,驶到烛镇探访。在村宴的那天,烛镇的叔叔阿姨和表姐弟们来雀起乡。
暑假一到,安阿姨写信邀请孩子们到烛镇待上一两个星期。劳拉十一岁、埃德蒙九岁的时候,妈妈问姐弟俩能不能自己走过去。妈妈说姐弟俩经常走到镇上,到镇上六英里,去烛镇八英里。但是孩子们能忍住不在路边摘野花吗?他们能不和陌生人说话吗?
姐弟俩走得了这么远的路吗?他们当然可以。埃德蒙都画出了一张地图让妈妈放心。他们何时出发呢?周六之前不行?还要等这么久的时间。妈妈说要给阿姨写封信告诉到达的时间,也许表姐弟还能去接他们。
周六终于到了,母亲在门口和两个孩子挥手道别,提醒他们别忘了在岔路口转弯,也不要搭理陌生人。她脑子里浮现了报纸上孩子被绑架的头条新闻。其实那些小路少有作奸犯科,即使有,从两个孩子身上也无利可图。
为了舒适,姐弟俩穿着柔软的旧棉布衣。劳拉穿着绿罩衫,干净平整;埃德蒙穿着白色的水手服,妈妈不准他穿更好的衣服,因为之前的袖子和膝盖都被磨破了。两人戴着宽沿的祖鲁帽,看上去像两个行走的蘑菇。需要带的东西提前寄到了烛镇,两人身上带了食物以及给表姐弟的礼物和外套。劳拉不愿意带上伞。妈妈劝说带伞下雨可以遮雨,天晴可以遮阳。劳拉装作不小心地“忘了”带伞。
两个孩子在八月美丽的早晨七点出发。阳光穿过玉米地上潮湿的空气,路边黄色的野花层层叠叠,周围是一片金色的世界。
两人遇到了几个同学和他们的家长,大家都兴高采烈,因为小鲍伯负责赶马收割。田里开辟出地方让人捡穗。“如果工头过来挑刺,鲍伯会说耙子有点不好使,没办法把麦茬割完。篱笆下的那块地是他留给自己妈妈捡穗的。其他人不会去捡。” 不少妇女走过来问劳拉家里的情况,母亲身体如何,有没有觉得天太热。劳拉一一回答。
拾穗人很快散布到田里劳作。劳拉和埃德蒙走过学校穿过熟悉的操场。这是他们 叔叔坐在长凳的一头,把蜡均匀地抹在皮革上,他的眼睛温和地闪烁着。他说:“劳拉,这儿别读得太快,别做太多的表情。过犹不及。书里都是年纪大的乡绅,说话拘谨,说话都不提高声音。”他温和地说:“我觉得这个词该这么读。”劳拉就跟着叔叔念,直到模仿得差不多为止。通过给叔叔读书,劳拉知道了几百个生词的读法。叔叔从不笑话劳拉错误的发音。几年后,叔叔开劳拉的玩笑,说当年劳拉把“魔术师”读成“鬼术师”。两人笑得直不起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