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名著 中国名著 外国名著 玄幻科幻 都市言情 历史军事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第七章_往事与随想

作者:赫尔岑 字数:9024 更新:2025-01-07 17:24:36

伊·戈洛温1

在六月斗争时期2,我遭到搜查,给抄走了信件等等以后,过了几天,伊·戈洛温 他告诉我:“我对拉摩里西尔说;‘将军,跟俄国的共和主义分子作对,却对俄国政府的间谍不问不闻,这是可耻的。’拉库里西尔问我:‘您知道这些人吗?’‘谁不知道!’‘说说这些人的名字。’‘嗯,雅科夫·托尔斯泰4和若米尼将军5。’‘明天我会下令搜查他们。’‘但是若米尼像是俄国间谍吗?’我问他。‘哈哈哈,这点我们马上会看到的。’”

这个人就是这样。

卢比孔河越过了6。不论我怎样对戈洛温的友谊表示冷淡,尤其不欢迎他的光临,但一切都是徒然。他一星期总要造访两三次,致使我们这个地方的道德水平也降低了——争吵、谣言、人身攻击开始了。过了五年,戈洛温为了挑起决斗,故意想惹怒我,说我怕他;他不知道,早在伦敦的争吵以前我已经怕他了。

我在俄国就听说,这个人行为不轨,在金钱方面有些不择手段。舍维廖夫7从巴黎回国后,谈到过戈洛温与仆人打架,以致涉讼公堂的事,还把这算在西欧派账上,因为戈洛温也属于这一派。我向舍维廖夫指出,对西方可以责备的只是打架,要是在东方,戈洛温可以干脆鞭打仆人,谁也不会讲一句话。

他那些如今已被忘记的关于俄国的大作,更使我不想认识他。那无非是些法文的华丽辞藻,罗特克派8的自由主义论调,连篇累牍的小道消息,陈词滥调式的道德说教,信口雌黄的人身攻击,既不合逻辑,没有观点,也没有任何联系。波戈金9是制作大杂烩式的文章,戈洛温是贩卖大杂烩的思想。

我尽可能避免与他认识。他与巴枯宁的争论帮了我的忙。戈洛温在一份报纸上登了一篇维护贵族自由权的文章10,其中提到了巴枯宁,巴枯宁当即宣称,他不论与俄国的贵族,还是与戈洛温都毫无共同之处。

大家已经看到,到了六月的日子以后,我就无法保持对他敬而远之的回避态度了。

每一天都在向我证明,我是对的。在戈洛温身上,俄国军官和俄国地主所有的、令我厌恶的一切,与西欧人的无数小缺点结合在一起。这种结合谈不到调和与折衷,谈不到互相补充,也不包含任何怪诞、才智或诙谐的成分。他的外表庸俗,傲慢,讨厌,与某一类人惟妙惟肖,这类人带着纸牌或者不带纸牌,在矿泉疗养地和大都市中游荡,整天吃喝玩乐,大家认识他们,也了解他们的一切,不了解的只是他们靠什么生活和为什么生活。戈洛温是俄国的官员,法国的花花公子和吹牛大王,英国的江湖骗子,德国的容克地主,我们祖国的诺兹德廖夫和来到异乡客地的赫列斯达科夫11。

他为什么离开俄国,在西欧要做什么?要知道,他在他所描写的那些官员中间本来如鱼得水,逍遥自在。离开了他所出生的环境,他就不可能找到自己的重心。在德尔普特大学</a>毕业以后,戈洛温便在涅谢利罗德12的办公厅中任职。涅谢利罗德向他指出,他的字写得太糟,他一气之下便去了巴黎。通知他回来时,他答说他还不能回国,因为他的字还没有练好。接着他发表了他编写的《尼古拉治下的俄国》,其中使尼古拉最生气的一点是说他写错别字。戈洛温接到了回俄国的命令,但是他不回去。他的弟兄们13便趁机克扣他的供应,让他挨饿,把应该寄给他的钱减少了很多。整个过程便是这样。

这个人既没有艺术气质,也没有审美要求,对科学毫无兴趣,又不愿认真工作。他的诗意局限于他自己,他喜欢装模作样,保持体面的外表;没有受过良好教育的中等地主的习惯,一辈子没有从他身上消失,与半流亡者和半波希米亚人的游牧式生活习惯和谐地结合在一起。

有一次在都灵,我看到他拿着一根树条站在菲德饭店门口……他的面前站着一个扫烟囱的孩子,大约十二岁,衣衫褴褛,光着脚;戈洛温在给他丢铜子,丢一个便用树条抽一下他的脚,于是孩子蹦一下,表示很痛,又请他再打。戈洛温哈哈大笑,继续丢铜子。我不相信他打得很重,但这总是鞭打,难道他觉得很有趣吗?

在巴黎以后,我们起先在日内瓦,后来又在尼斯相遇。他也是被法国驱逐出境的,当时的境况很不好过。14他简直没法过日子,尽管那时尼斯的生活水平低得叫人难以置信……我甚至常常巴望戈洛温得到一份遗产,或者娶一个有钱的老婆,可以让我摆脱这个累赘。

他从尼斯去了比利时,又从那儿给驱逐了,于是来到伦敦,取得了英国国籍,大胆地在自己的姓前加上了“霍夫拉公爵”的称号,这是毫无根据的。他以英王治下的臣民的资格回到都灵,开始出版一份报纸。在报上他任意辱骂大臣们,以致又被驱逐出境。戈洛温想取得英国大使馆的庇护,但遭到了大使的拒绝,于是他重又渡海到了伦敦。在这里他自封为工业界的骑士,革命的闯将,徒劳无益地企图参加形形色色的政治圈子,与社会上所有的人拉关系,发表一些毫无意义的废话。

1853年11月末,沃尔采尔来找我,请我在波兰起义的周年纪念会上讲几句话。戈洛温正好进来,发现了这是怎么回事,马上向沃尔采尔提出了一个问题:他能不能发表演说?

沃尔采尔有些不高兴,我更不必说,尽管这样,他还是作了答复:

“我们欢迎所有的人参加,在会上发言,但会议是统一的,我们对每个人想讲的话,必须有个大致的了解。我们要在某一天开会讨论这事,欢迎您来谈谈。”

戈洛温当然接受了邀请。沃尔采尔临走时在前厅中一边摇头一边对我说:

“真见鬼,怎么碰上了他!”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去参加预备会议,我预感到非出乱子不可。会议开始后还不满五分钟,我的预感便应验了。在断断续续讲了几句泛泛之谈以后,戈洛温突然转向赖德律-洛兰,先是提到他们曾在哪里见过面,尽管赖德律-洛兰什么也不记得;接着,他忽然无缘无故向他证明,经常得罪拿破仑是错误的,从策略上看,为了波兰的事业,不如宽恕他……赖德律-洛兰的脸色变了,但是戈洛温继续说道,只有拿破仑可以拯救波兰等等。他还说:“这不仅是我个人的意见,现在马志尼和科苏特都理解了这一点,正竭尽全力要接近拿破仑呢。”

“您怎么能相信这种无稽之谈?”赖德律-洛兰激动得忘记了一切,问道。

“我听说……”

“谁说的?大概是什么间谍吧,正直的人不可能讲这种话。先生们,我并不认识科苏特,但我还是相信这不是事实。至于我的朋友马志尼,我敢为他担保,他从没有想过要作这种让步,这只能成为可怕的灾难,同时也是对他整个信仰的背叛。”

“是的……是的……这是不言而喻的。”从四面八方发出了清晰的声音,戈洛温的话激怒了大家。赖德律-洛兰突然转向沃尔采尔,对他说道:

“现在您看到,我的担忧不是没有根据的;参加你们大会的人太杂了,在会上不可能不出现我不能接受、甚至不愿听到的意见。请允许我退出,恕我不能在29日的大会上发言。”

他站了起来,但沃尔采尔拦住了他,对他说,负责大会工作的委员会选举他作自己的代表,根据这身份,他必须请赖德律-洛兰留下,以便让同志们决定,在发生这场争论以后,他们是允许戈洛温发言从而失去赖德律-洛兰的参加呢,还是与此相反。

然后沃尔采尔与领导小组的成员作了商讨,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戈洛温看得很清楚,因此没有等到答复便站起身来,盛气凌人地对赖德律-洛兰说道:

“我把荣誉和席位让给您,我主动谢绝在11月29日大会上发言。”

说罢他便趾高气扬地踏着重重的步子走出了屋子。

为了一下子解决问题,沃尔采尔提议我念一下或谈一下我的发言提纲。

“我读到了您在报喜节18写的‘喜讯’。

“它是用‘伦敦自由俄罗斯同盟’的名义写的,然而我却看到了这样的词句:‘我不记得,在俄国哪个省’。

“因此我感到不解:这同盟是否只有您和恩格尔松两个人,或者只有您一个人?

“我不想在这里分析它的内容,您也没有把它的原稿给我看过。我只想提一下我的态度:我不能保证对于没有要求我提供意见的人,我不提出自己的看法。不论是谦逊还是良心都不允许我说,我能把俄罗斯民族的名字与西方民族等同起来。

“因此我认为必须要求您在最快最短的时期内公布:直到现在为止,我没有参加过您的俄文印刷所印制的任何宣言书。

“我希望您不要迫使我寻求别的公布方式。

“向您问好。

伊万·戈洛温

1854年3月25日于伦敦

“又,至于是按原信形式发表,还是摘要公布它的内容,这可由您视情况裁夺。”

这抗议使我感到说不出的高兴,因为我看到它可以使我与这个无比讨厌的人脱离关系,公开宣告我们的分歧了。欧洲和波兰人往往从表面上看待俄国(尤其是在它既不攻打邻邦,也不在亚洲实行兼并的间歇时期),以致我必须努力十年才能使他们不致把我与这个臭名昭著的伊万·戈洛温混为一谈。

在抗议之后,戈洛温还寄来了一封杂乱无章的长信,其中有这样一些话:“也许,我们分开对共同的事业更有利,只要不把我们的力量耗费在互相斗争上。”对此我答复他道:

“我认为我必须为昨天收到的大函感谢您,我充分赞赏它的善良意愿:减少在报上的公开争吵。

“我完全同意,我们分开更有利。至于您提到的斗争,我从未想到过。我从未首先发难,因为我没有什么要反对您的,尤其是我们每人都走的是自己的道路。

“您应该记得,您现在公开说的话,我早已多次在私人间向您提出过。我们的态度、观点和好恶全然不同。我依然尊敬您,但请您把我们的分手看作既成事实,这样,无论您或我,都会感到更为自由。

“这信便是我的答复。它没有提出任何问题,因此我要求您不必再继续我们之间的通信,我们可以客客气气地分手,不使用任何粗暴的语言或采取任何仇恨的行动。

“祝您一切顺利。

写于3月30日星期四”

但戈洛温根本不想与我断绝来往,这是显而易见的;他只是想出出气,因为我们发表《告将士书》没有通过他,然后再与我和解,但是我已经不想错过这个求之不得的机会了。

我的信发出后过了两三个星期,他寄了一包东西给我。我打开后发现,里边是一张加黑框的纸……我一看,那是1852年5月2日发出的邀请他参加葬礼19的请柬。这是他从都灵来信后我寄给他的,我还在请柬上写了几句话:“您的信使我很感动,我从不怀疑您有一颗善良的心……”现在就在这张纸上,他写道,他要求与我见面谈谈,还给了我一个新的地址,然后说:“这不是为了钱的事。”

我复信道,我不能去看他,因为不是我要找他,是他要找我,而且决裂是他引起的,不是我引起的,何况他已把这事闹得尽人皆知了。但我可以在家中接待他,他何时光临,悉听尊便。

我不想发表演说,我出席委员会的会议是为了向它表示感谢,并回绝它的邀请。这是晚上,我走出屋子时在楼梯上遇到一位宪章派人士,他问我,有没有看到戈洛温在《广告晨报》上的信?我没有看到。楼下是咖啡馆和酒店,而《广告晨报》在任何馆子都能找到,我们走进那里,芬伦27指给我看戈洛温的公开信,他写道,据他得到的消息,国际委员会选举我为委员,并要求我在大会上代表俄国人发表演讲,因此他出于对真理的热爱,不得不警告大会,我不是俄国人,而是德国的犹太人,只是出生在俄国,这是“得到尼古拉特别庇护的一个种族”。

读了这则诽谤,我回到委员会,向主席(厄·琼斯)声明,我收回我的拒绝。同时,我给他和委员们看了《广告晨报》,我说,戈洛温完全了解我的出身,他是“出于对真理的热爱在撒谎”。“况且犹太人出身不见得便能成为障碍,”我又道,“应该看到,世界创造以后,最早的放逐者便是犹太人——亚当和夏娃。”

委员们哈哈大笑,以主席为首,一致鼓掌接受了我的决定。

“至于你们选举我为委员,我应该表示感谢,但保卫你们的决定,这也是你们的责任。”

“对,对!”大家一致喊道。

琼斯 赫尔岑先生于1847年到达西欧后,便在进步人士中占有了一个显著位置,这些进步人士的名字都是与1848年的革命运动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从这时起,他在伦敦建立了 这时他直截了当提出了赦罪的请求,而且马上获得了批准,条件是在政府中任职。他有些害怕,开始为职务讨价还价,要求苏沃洛夫40任用他,后者当时是波罗的海沿岸各省总督。苏沃洛夫同意了,但戈洛温没有上任,却写信给戈尔恰科夫公爵,说他做了个梦,梦见沙皇请他进国务会议襄赞国事,他勤勉工作,提出了不少有益的建议。

但是梦不一定都会实现,我们这个头发花白的老顽童非但没有跨进沙皇的国务会议,而且差点被关进感化院。戈洛温遇到了一个商业经纪人斯特恩,尽管他不名一文,却跟后者一起干起了投机勾当,忘记了早在1846年,他的大名已在巴黎证券市场上作为一个作弊的骗子公布过。他想欺骗斯特恩,却被斯特恩骗了。戈洛温便故伎重演,在一家报纸上登了一篇关于斯特恩的文章,还涉及了他的家庭生活。斯特恩勃然大怒,向法院提出控告。戈洛温接到传票,大惊失色,便找律师商量,他怕坐牢,怕大笔罚金,也怕张扬出去。律师建议他在和解书上签字,表示全部收回说过的话。律师也签了字,证明无误,谁知斯特恩用石印复制调解书后,分发给了自己的和戈洛温的朋友。我也拿到了一份:

“亲爱的先生:由于您根据我口头或书面发表的一些玷污您人格的话,以诽谤罪向法院提出了申诉,同时由于您通过我们一些共同的朋友表示愿意撤销诉讼,只要我能支付诉讼费,否定上面提到的那些话,并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表示悔改——总之,我愿意接受这些条件,只要求您相信,如果我所说的或所写的东西有哪里得罪了您,那么我不是故意这么做的,我对我做的这些事非常后悔,并保证今后决不重犯。此致

斯特恩先生

证人:H·恩普森律师

伊·戈洛温

1857年5月29日

在伦敦埃格蒙特广场4号”

这以后,他在伦敦再也混不下去了……他离开了这里,还带走了一大包没有付清的账单——裁缝账,鞋匠账,酒馆账,房饭钱……他去了德国,突然在那里结了婚。他在当天就用电报把这件意料不到的事报告了沙皇亚历山大二世。

他靠妻子的嫁妆过了两年,一面在报上写些小文章,大谈天</a>才娶了个平凡的女人如何不幸,因为她一点也不了解他。

后来我有五年多没再听到他的消息。

波兰起义开始时,他又作了一次和解的尝试:“波兰和俄国的朋友们要求我们这么做,他们等待着!”我没有回答。

到了1865年初,我在巴黎遇见了一个弯腰曲背的老人,他形容枯槁,衣衫褴褛,帽子破旧……天刮风,非常冷……我是去大仲马家参加朗诵会……朗诵会也阴沉沉的没有生气。老头子把头缩在衣领中,走过我身边时没有看我,只是低声叨咕:“一切结束了!”然后又朝前走去。我站住了……戈洛温依然迈着沉重的步子走着,没有回头,我也走了。后来我又在伦敦街头遇到过他两次,我总是站下来看他,有一次他嘟哝道:“多么可恶!”另一次似乎在自言自语,大概是咒骂什么,但我没有听清;他没有回头看我,我也懒得在街上跟他打交道。后来他对萨维奇和萨瓦什凯维奇41说道,他遇到了我,骂了我一顿。我听后没有作声。

“戈洛温究竟在这里干什么?”我问我以前提到过一次的戈雷斯基42。

“他的境况不妙,在做旧货生意,兑换外币,收购一些蹩脚画卖给傻瓜骗钱,不过大多是他自己受骗……他老了,喜欢唠叨,有时写写文章,但哪里也不肯登;您的成功使他不能宽恕您……常常肆无忌惮地骂您。”

此后我们已没有任何来往。但这几年中,往往在最意料不到的时候会突然收到他一封信……有时是根据某些波兰人的劝告,提议与我和解,有时却把我骂上几句。我们什么也没有回答。

不论多么索然无味,我还是打算写下我们交往的经过;为此我又打开了保存下来的他的一些信。正当我提起笔来写了开头几行,我又收到了他一封信,这是可以作为本文的结束语的:

“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

“我很少来打扰您,但是我听说您‘洗手不干了’,走下了您的钟楼。

“可是我认为,不干则已,既然干了,就应该干到底。

“您的财力使您可以出版《警钟》,不怕亏本。如果可以,请发表附在这里的信。

戈洛温”

致《莫斯科新闻》编者卡特科夫先生

亲爱的先生:

请原谅我既不知道您的名字,也不知道您的父名,我只知道您对波兰人充满着盲目的仇恨,您不承认他们是人,也不承认他们是斯拉夫人;我还知道,您对欧洲问题一无所知。

人们对我说,您的刊物上有一句话:“德尔普特的笔杆子怜悯俄国,因此落到了一无所有的地步”,或者诸如此类的话。我怜悯俄国,怜悯它的军警统治和倒行逆施,怜悯它的贵族——他们不得不制造假钞票,假彩票,以致目前出现了三张可以兑换十万卢布的中彩奖券,谁也不能认出哪一张是真的——我怜悯酗酒的农民,营私舞弊的官员,胡言乱语的教士。但是我知道,在俄国生活并不美好。

皇上可以不准把我在大学里得到的愚蠢学衔写在护照上,但是他不能不准我把“光明磊落”这个称号写进我的履历表中,它会一直留在那里,因为笔写的东西是连斧头也砍不掉的。

我的祖国被当作政治财产给剥夺了;但是我明白,我首先是人,然后才是俄国人,而为人类服务,比为国家服务范围广泛得多,后者只是强加给我的任务。

在我的眼睛中,我不是堕落,而是上升了。我听说,如果我回国,就要把我关进疯人院;但是必须把我的血放干,我的头脑才会丧失作用——尽管在北纬五十三度以外的地方,对有头脑可以丧失的人,是经常采用这种手术的。

冒渎之处万望鉴谅。

伊万·戈洛温

1866年2月1日于巴黎

1?戈洛温从大学毕业后,在外交部工作,1841年出国,写了一些揭露沙皇专制统治的文章,引起了尼古拉一世的不满,被剥夺了贵族称号,并在缺席审判中被判处服苦役。从1848至1853年,赫尔岑与他尽管思想上有严重分歧,赫尔岑仍认为他是揭露专制暴政的同路人。但从1855年起,戈洛温开始向俄国政府献媚,要求它允许他回国,并与 11?《钦差大臣》中的假钦差。

12?俄国当时的外交大臣。

13?顺便谈一下他的弟兄们。其中一个是骑兵将军,曾得到过尼古拉的特别青睐,因为在12月14日他表现不坏。他去找杜贝尔特,提出了下面这个问题:“我的母亲快死了,她给她的儿子伊万……就是那个不幸的人……写了几句告别的话。信在这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杜贝尔特笑了笑,亲切地对他说:“把信送到邮局去就是了。”——作者注

14?法国警察不能宽恕他玩的一个花招。1849年初发生了一次小小的示威活动。总统,即拿破仑三世,骑了马巡视各林荫道。突然戈洛温冲到他面前喊道:“共和国万岁!”“打倒内阁!”拿破仑咕哝道:“共和国万岁!但内阁怎么办呢?”“撤换他们!”戈洛温说,向他伸出了手。过了五天,内阁没有撤换,戈洛温在《改革报》上发表了自己与总统会见的经过,接着说,由于总统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他得收回自己与总统的握手。警察没有作声,过了几个月,在6月13日找到了把柄,便驱逐了他。——作者注

15?英国激进主义者,支持波兰解放运动。

16?这是别林斯基1846年2月给赫尔岑的信中的话。

17?指“伦敦自由俄罗斯印刷所”。

18?东正教节日,在俄旧历3月25日,天使在这一天报知耶稣将诞生的喜讯。赫尔岑的《告俄国将士书》后面记有“写于3月25日报喜节”等字。

19?指赫尔岑的妻子的葬礼。

20?《广告晨报》正是在那个时候落进了卡·布林德和马克思之流的德国民主派手中,它登出了一篇愚不可及的文章,企图证明我宣传的观点与俄国政府是一致的。戈洛温提出了这些美好的劝告,可惜他自己后来也采用了这种手法,而且也是发表在《广告晨报》上。——作者注按:《广告晨报》于1854年4月24日发表了署名“民主者”的文章,对赫尔岑的文章《旧世界与俄国》作了猛烈抨击,认为它宣扬了泛斯拉夫主义观点。

21?俄国驻英国的大使。

22?这是赫尔岑准备写这部分时对一些信的编号,但后来这些信没有完全采用。A信即前面戈洛温8月16日的信(在这信中,戈洛温故意把相片的事与钱混在一起,似乎成了赔偿,实际却是讹诈),B和C信是赫尔岑写给戈洛温的。在C信中,赫尔岑指出,戈洛温一面声称要与他断绝一切关系,一面又向他借钱,由于得不到答复,便老羞成怒,无理取闹,企图惹怒赫尔岑,提出与戈洛温决斗。

23?指1854年8月12日戈洛温给赫尔岑的信。

24?巴黎的疯人院。

25?英国内阁大臣。

26?这是一次纪念二月革命的大会。

27?英国宪章主义者。

28?约瑟夫斯(约37—约100),犹太著名历史学家。

29?《圣经》中的传说人物,据说他继摩西之后成为犹太人的首领,带领他们进入迦南地方,见《约书亚记》。

30?指赫尔岑给《广告晨报》的信,这信驳斥了戈洛温的诬蔑。

31?英国一份著名的文学评论周刊,该刊于1855年1月发表了评论赫尔岑的作品的文章。

32?查普曼是英国宪章主义者,杜姆布罗夫斯基是波兰流亡者,塔朗迪埃是法国流亡者。

33?下面是戈洛温给奥加辽夫的信。

34?布里斯康和多尔戈鲁基都是俄国的官员,曾先后主持陆军部工作。

35?这是仿照俄国诗人维亚泽姆斯基的诗《俄国的上帝》中的诗句改写的。

36?布德伯格(1817—1881),俄国驻巴黎大使。

37?指戈洛温准备出版的杂志《箭》。

38?指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中的丹麦。

39?德国新闻记者,他的通讯稿专为各报提供稿件。

40?苏沃洛夫(1804—1882),俄国将军。

41?波兰流亡者。

42?波兰流亡者。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56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