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拌儿
1.瑞士风光1
十年前,在隆冬一个潮湿寒冷的夜晚,我途经干草市场2,碰到了一个黑人,他大约十七岁,光着脚,没穿衬衫,仿佛他仍在热带得脱下衣服,不是在伦敦得穿上衣服。他牙齿打战,浑身哆嗦,向我讨钱。过了两天,我又遇到了他,后来又一再见到他。最后,我与他开始搭讪。他讲的是不纯粹的英国西班牙语,但是意思清楚,不难理解。
“你还年轻,”我对他说,“身强力壮,为什么不找工作做?”
“没有人肯雇我。”
“为什么。”
“我在这里没一个熟人,谁也不会替我担保。”
“你是从哪里来的?”
“从船上来的。”
“什么船?”
“西班牙船。船长老是打我,我逃走了。”
“你在船上干什么?”
“什么都干:刷衣服,洗碗,打扫船舱。”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可是你会冻死饿死的,至少一定会生病。”
“我有什么办法呢?”黑人绝望地说,全身冷得瑟瑟发抖。
我想:“算啦,管它呢,反正我不是 我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卡珊德拉之歌83的两种前途,哪一种会降临到列昂京娜身上呢?她那本来娇嫩美好的脸蛋最后是靠在自己家中绣花边的枕头上,还是靠在救济所医院病床的硬枕头上,以便永远合上眼睛,或者重新醒来迎接贫穷和灾难呢?也许她遇到的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她正在忙着出嫁女儿,或者正在积钱,以便给儿子买一个当兵的替身……要知道她如今年纪不轻了,应该早已过了三十岁。
2.观赏之花
我国的欧洲重复着欧洲的欧洲发生的一切,只是数量较小,质量较高,或带有病变性质。我们的正教徒中有极端天主教分子,伯爵中有自由资产阶级分子,我们还有君主主义的保皇分子,官僚主义的民主分子,普列奥布拉任斯基近卫团84或骑兵警卫团的波拿巴分子。毫不奇怪,在妇女中也会出现卖弄风情和出卖肉体的现象。不同的只是我们的“半上流社会”85是从上流社会扩大而成的。
我们的失足者86和茶花女大多是有头衔的,也就是有身份的,与她们的巴黎原型相比,完全是从另一种土壤中生长,在另一种环境中发育成熟的。你不能在下层找到她们,在下面是找不到的,要在上层找。她们不是像雾一样向上浮动,而是像露水一样向下滴落。公爵夫人充当茶花女,失足者拥有坦波夫省或沃罗涅日省的庄园,这纯粹是俄国的现象,也是值得赞美的。
至于我们非欧洲的俄国部分,它的风气主要得益于目前遭到百般诋毁的农奴制度。爱情在乡村是悲惨的,它把情人称作“宝贝”,仿佛觉得这是从老爷那儿窃取的东西,一旦他想起自己的财产,便可把它收回。乡村有义务为主人住宅供应木材、草料、羊肉,以及自己的女儿们。这是神圣的责任,不能抗拒的法定任务,否则便是背离道德和宗教的罪行,必然招来地主的棍棒和帝国的鞭子。这里谈不到卖弄风情,这里只有灾难甚至死亡——多少个帕拉什卡或卢什卡87曾默默无声地投河自尽。
农奴解放以后的情形,我们知道得太少,因此我们主要只能谈太太小姐们。确实,她们以最快的速度,最巧妙的方式,掌握了国外卖笑女郎的全部技巧和一切习惯。除非细心观察,才能发现她们似乎缺少什么。这缺少的什么十分简单,那便是她们不是卖笑女郎。这就像彼得一世拿了锤子和凿子在萨尔丹做工88,他以为这便是真的在做工。我们的太太们既聪明伶俐,又无所事事,既有多余的时间,又度日如年,便用卖笑女郎的营生消闲取乐,正如她们的丈夫用车床消磨时光一样。
这种并非必要的、玩乐的性质,改变了事物的面貌。从俄国人而言,这是消闲和娱乐,从法国人而言,这是现实和必要。巨大的差别便来自这里。失足者常常是值得衷心同情的,而“珠宝夫人”89几乎从来不值得同情。前者往往令人痛哭,后者只能引起嘲笑。手中掌握了祖传的两三千个农奴(以前这是终身奴隶,现在则成了一无所有的农民),她们便可以大有作为,既可以在温泉疗养地的赌场中勾心斗角,穿上奇装异服招摇过市,躺在马车里旅行,也可以在旅馆里打情骂俏,争风吃醋,弄得男人也面红耳赤,还不断更换相好,跟他们寻欢作乐,进行各种“体育锻炼和谈话”,喝香槟酒,抽哈瓦那雪茄,在轮盘赌中一掷千金……总之,可以成为梅萨利纳90或叶卡捷琳娜91,但是正如我们说过的,她们不可能成为卖笑女郎,尽管卖笑女郎与诗人不同,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的。每个卖笑女郎都有自己的经历,自己被迫走上这条道路的过程。通常一个贫苦的姑娘由于走投无路,结果遭到了粗暴的欺骗,粗暴的侮辱。幻灭的爱情,被蹂躏的耻辱,在她心中孳生了不满和怨恨,一种特殊的报复欲,同时也引起了酗酒作乐的愿望;她要穿得漂亮,可是她一无所有,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弄到钱,于是,“随它去吧!”受骗的、没有受过教育的孩子投入了战斗,胜利使她陶醉,忘记了一切(至于没有胜利的人,我们不太清楚,她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有自己的马伦戈和阿尔科勒92——征服和奢侈的习惯深入了她的血液。她靠自己赢得了一切。她从自己的身体开始,有时却俘获了别人的心,把拜倒在她脚下的富翁弄得倾家荡产,就像他们的太太把自己的农民弄得一无所有一样。
但正是在这一点上,表现了职业荡妇和业余荡妇之间无法跨越的距离。这种距离和对立是一目了然的:卖笑女郎在黄金酒家某间密不通风的雅座中吃饭时,幻想着自己的沙龙,而俄国夫人坐在自己豪华的沙龙中,却在幻想着酒店生涯。
问题的严重性在于:在我们的夫人们中间,这种寻欢作乐、放荡不羁的要求,这种以彻底自由为荣的要求,这种随心所欲、置社会舆论于不顾的大胆行为,这种撕下一切假面具和遮羞布的行径,是怎么产生的?要知道,这些风流女子的奶奶和妈妈还是重视贞节,惜守宗法社会规范的,在二十岁前,一句越轨的话就能使她们面红耳赤,她们满足于秘密的偷情生活,与屠格涅夫的“食客”93勾勾搭搭,如果没有食客,马车夫或厨师也成。
请注意,我们的贵族茶花女在40年代初期以前还不存在。
整个新动向,思想、追求、不满和烦恼的新的觉醒,都从那时以后才崭露头角。
贵族茶花女现象在人性和历史方面都可追溯到这个时期。那是一种对铅一般沉重的旧式家庭关系的朦胧抗议,对男子荒淫无耻的放荡生活的反叛。那些受压制的女人,被抛弃在家中的女人,她们有闲暇读书,可是她们觉得《治家格言</a>》94与乔治·桑的小说背道而驰,当她们听到布朗瑟和塞勒斯蒂娜那些激动人心的故事后,便再也忍耐不住,成了脱缰的野马。她们的抗议是荒谬的,但是她们的处境也是荒谬的。她们的反抗没有明确的观念,只是使她们的血液不能平静——她们感到委屈。她们觉得自己受了侮辱,受了压迫,但是除了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生活,她们的自由意志找不到出路。她们用行动进行抗议,她们的反叛充满了随心所欲的恶劣行径,她们任性,放荡,调情,甚至为非作歹。她们走出了牢笼,但是并没有真正解放。内心的惶恐和困惑依然统治着她们,她们故意不顾一切,要过这另一种生活。她们用自己的狭隘自私对抗压迫者的狭隘自私,她们再也不愿忍受,但是她们却没有坚定的指导思想,只有一股年轻人桀骜不驯的胆量。她们像焰火一样升到空中,光彩夺目,星火四射,然后便毕毕剥剥落到地上,昙花一现似的消失了。这就是我们那些出身贵族的茶花女,那些珠光宝气的失足者的故事。
当然,在这件事上,我们也不妨回忆一下愤怒的罗斯托普钦95的话,他在临终前谈到12月14日时说道:“我们一切都颠倒了,在法国,老百姓想向上爬,想当贵族,这是可以理解的,我们这里却是贵族想变成老百姓,这太荒唐了!”
但是在我们看来,这个特征一点也不荒唐。它是从两个基本事实一脉相承地发展而成的:一个是我们所接受的教育本来与我们格格不入,并无必然的联系,另一个是我们所努力建立的社会制度,它的性质与我们是根本不同的。
然而这已涉及我们的基本信念问题,这事说来话长,不便多谈了。
在我国的发展过程中,这些失足者不会不留下自己的脚印,她们有自己的意义和作用,她们组成了一支浩浩荡荡、寻欢作乐的先锋队伍,打着唿哨,摇着铃鼓,载歌载舞,旁若无人,争先恐后地投入了战斗,为另一支更严肃的队伍开辟了道路,后面这支队伍是既不缺乏思想,也不缺乏勇气,而且是用击针枪96武装起来的。
3.智慧女神之花
这支队伍便是革命的化身,那严峻的十七岁的少女……眼镜使她眼中的火减弱了,但是智慧之光却把她的心照得更亮了,不穿钟式裙的女人代替了不穿短套裤的男子97。
女大学生,女学究,这是与失足者太太毫无共同之处的。现在荡妇们头发白了,脱落了,人老了,得让位了,由还没成年的女学者占有她们的位置了。沙龙的茶花女和失足者属于尼古拉的时代。她们也像那时仪仗队的将军们,他们仪表堂堂,气宇轩昂,是自己的士兵中的胜利者,熟知作战艺术中全部化妆技巧,漂亮军装的全部迷人魅力,衣服上从不会沾一滴敌人的血渍。但是随着克里米亚战争的开始,这些风度翩翩、在涅瓦大街上供人瞻仰的将军,一下子消失了;同样,那“纸醉金迷</a>的舞会”,那情话绵绵的小客厅,那洋溢着女将军们的欢声笑语的酒筵,也一下子被大学的讲堂和解剖室取代了,而剪短了头发的女大学生戴着眼镜,在那里研究大自然的秘密。
在那里必须把所有茶花和兰花丢在脑后,忘记两性的存在。在科学的真理面前,在真理的世界中,两性的区别模糊了。
我们的茶花女是吉伦特党人,因此她们才带有福布拉斯的气质98。
女大学生是雅各宾派,穿女装的圣茹斯特——个性鲜明,纯洁,然而铁面无情。
茶花女戴的是温暖的威尼斯的半截面罩99。
女大学生也戴面罩,但那是涅瓦河的冰雪做的。前者不会消失,后者却必然融化……不过那是将来的事了。
这是真正的、自觉的抗议——抗议和转机。“这不是骚乱,这是革命。”100放荡、奢侈、逸乐、服饰退后了。爱情和淫欲落到了三四等地位。阿佛洛狄忒101带着自己一无所获的弓箭,气呼呼地走了,帕拉斯102擎着标枪和鸱鸮代替了她。茶花女是从不明确的憧憬,从愤怒,从如饥似渴、焦躁不安的欲望出发……最后满足了自己的要求。而这些人是从她们所信仰的思想,从宣告“妇女的权利”出发,履行信念所赋予的责任。一些人按照原则献出了自己,另一些人根据义务提出了怀疑。有时大学生们会走得太远,但她们终究还是孩子——她们倔强,傲慢,然而仍是孩子。她们的激进主义的严肃性显示,问题在于头脑,在于理论,而不在于感情。
她们对社会上的事热情洋溢,可是对个人的遭遇,她们的“伤感”(像从前人们所说的)不会超过任何一个列昂京娜。也许更少。列昂京娜把一切当作儿戏,玩火,最后十之八九会使自己葬身火海,不得不跳进塞纳河中;她们不知道思考,在生活的引诱下,往往不能战胜自己的感情。我们的女学者却是从分析,从论证开始的,她们也可能遇到许多问题,但不会发生意外,也不致堕入深渊。她们掉进深渊时有理论作降落伞,投入洪流时有游泳手册指导她们迎着激流前进。
她们是不是能一往直前,永不回头,我不知道,但是她们将在历史上占有自己的地位,这是完全合理的。
哪怕世界上目光最短浅的人也不难理解这一点。
我们的老人们,那些枢密官和大臣们,祖国的父老们,看到那些出身名门望族的茶花女(只要她们不是他们的儿媳妇),会露出宽容的、甚至鼓励的微笑……但是对女学者却不以为然……她们一点不像“淘气的小妞儿”,那些可以与他们说说笑笑,给他们解闷儿的姑娘。
老人们早已对那些严峻的女虚无主义者怒火填膺,要寻找机会教训她们呢。
正在这时,好像上天故意安排的,卡拉科佐夫103打响了他的枪……于是大家议论纷纷:“皇上,这就是不按规矩穿衣服的结果……戴眼镜、披头散发的结果。”皇上说:“怎么,不穿规定的服装?好,必须制定严格的规则。”“是的,陛下,对这些人太纵容了!我们一直在恭候圣旨,拯救皇上的千秋大业呢。”
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于是一呼百应,大家开动脑筋。御前会议,枢密院,主教公会,各部大臣,大主教,军事长官,省长,市长,警官,都开了会商讨对策,最后决定:把女学生从大学中赶出去104。在会上,一位大主教为了防止弄虚作假,特地提醒大家,在假天主教会中尚且出现了女教皇安娜105,因此必须防患于未然,他提议由他的教士担任学监……只有这些人才能成为“不辱使命的死人”106。但是活人不肯采纳他的建议,将军们从自己的立场出发,认为这类专门职务只应授予高级官员,他们的地位和皇上的信任可以保证他们不受诱惑;因此他们代表陆军部希望把这职务授予老阿德勒贝格107,但文官们主张授予布特科夫108。然而这些建议都没有被采纳,因为据说大公们自己想得到这职位。
后来,御前会议、东正教主教公会、枢密院命令,所有的女大学生应于二十四小时内将剪短的头发留长,摘下眼镜,签字保证视力健全,并穿上钟形裙。尽管《教会法令汇编》中只字未提到“扩大裙子”和“加长裙边”的必要性,而且明文规定禁止编结发辫,教会的神职人员还是同意照办了。现在沙皇的生命才 31?瓦恩哈根的妻子,她的沙龙是文艺界人士汇集的地方,她曾庇护青年海涅。
32?引自海涅的《路德维希·伯尔纳》,潘是希腊神话中的森林之神。
33?拉斐德将军在1830年曾率领国民自卫军推翻法王查理十世,帮助路易-菲力普建立了七月王朝。
34?靠普鲁士国王供养的天才不也是这么做的吗?他的两面作风给自己招来了尖刻的讽刺。1848年后,汉诺威国王,那个极端保守的封建头子来到波茨坦。在王宫的楼梯上,他遇到了各种臣子,洪堡穿着宫廷内侍的燕尾服也在其中。恶毒的国王站住了,含笑对他说道:“同是一个人,一方面永远以共和派自居,另一方面又永远站在宫廷的前厅中。”——作者注
35?指1866年普鲁士和奥地利的战争。
36?格拉博(1802—1874),德国自由派领导人,反对俾斯麦的军国主义政策。
37?古希腊神话中的家室女神。
38?爱丽舍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福地,诸神授予英雄以不朽生命的地方,因此爱丽舍田园即为人间乐</a>园或天堂。在荷马的史诗中,爱丽舍田园在世界的尽头,维吉尔把它置于地狱中。但丁在《神曲》中又把它列为净界的最高层,经过这一层即可进入天堂。赫尔岑在这一节中主要是说,过去的一代已被历史所埋葬,只能在自己的“人间乐园”中度过残年,这就是所谓阴间,而人世(未来)是属于新的一代——年轻的革命家们和新生的工人阶级。
39?都是法国南方海滨旅游胜地,许多人退休后便在此养老。
40?在冥河上渡亡灵赴冥府的船夫。
41?英国著名大法官,退出政治舞台后在戛纳附近安度晚年达三十年之久。
42?指《神曲》中地狱大门口的题词,中间一句系本书作者插入。
43?卡罗琳王后(1768—1821),英王乔治四世的王后,1795年乔治与她结婚,夫妇感情极坏,乔治为摆脱她,从1805年起即诬陷她与人私通。1808年,布鲁厄姆任她的法律顾问,为她辩护,使最高法院不得不宣布她无罪。1820年乔治即位,禁止她参加加冕典礼,不久她即忧郁而死。
44?坎宁(1770—1827),英国著名政治家,曾任首相及外交大臣。1802年因反对英王剥夺卡罗琳王后的称号及地位而退出内阁。
45?麦考利(1800—1859),英国政治家及著名历史学家。
46?塔利奥妮(1804—1884),意大利著名芭蕾舞演员。
47?鲁比尼(1794—1854),意大利男高音歌唱家,曾在巴黎红极一时。
48?艾尔丝勒(1810—1884),奥地利芭蕾舞蹈家。
49?古罗马政治家,晚年躬耕为生。
50?波左-迪-博尔哥伯爵(1764—1842),俄国外交官,曾任驻法国大使。
51?阿伯丁(1784—1860),英国政治家,曾任首相及外交大臣。
52?埃斯特哈齐(1786—1866),奥地利外交官,曾任驻伦敦及巴黎使节。
53?巴黎著名沙龙的女主人。
54?俄国驻英国大使利文公爵的夫人。
55?意大利男低音歌唱家。
56?西班牙女中音歌唱家,在巴黎首次演出歌剧后即轰动法国。
57?帕蒂(1843—1919),西班牙女歌唱家,当时在巴黎演唱。
58?1844至1854年俄国驻法国公使基谢廖夫伯爵的夫人。
59?德国两个著名的温泉胜地。
60?俄国将军,以赌博挥霍闻名。
61?根据《聪明误》 83?卡珊德拉是希腊神话中的公主,能预言吉凶,但因得罪了阿波罗神,她的预言往往不能应验。这里“卡珊德拉之歌”指她的预言。
84?彼得一世建立的两大近卫团之一,其成员均为贵族。
85?指主要由交际花等等组成的社会,来自小仲马写的剧本《半上流社会》。
86?意大利歌剧作家威尔第(1813—1901)把小仲马的《茶花女》改编成歌剧时取名为《失足者》,因此在这里失足者与茶花女是同一种人。
87?俄国女农奴常用的名字。
88?彼得一世于1697年赴西欧考察,化名米哈伊洛夫下士,在萨尔丹的荷兰东印度公司造船场作了四个月木工。
89?指有钱的荡妇,也出自小仲马的小说《珠宝夫人》。
90?梅萨利纳(约22—48),古罗马皇帝克劳迪的第三个妻子,以淫荡和阴险出名。
91?指俄国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她有许多情人。
92?意大利北部的两个地方,拿破仑的军队曾在这两地大败奥地利军队,使拿破仑声名大振。
93?屠格涅夫的剧本《食客》的主人公。
94?16世纪俄国的一部家训,记录了宗法社会家庭生活的准则。
95?1812年的莫斯科总督。
96?一种带撞针的武器,在16世纪中叶是新式武器,赫尔岑用这词暗指先进思想。
97?短套裤连袜子是贵族的服装,法国大革命时群众废除这种服饰,改穿长裤,因此被称为“长裤汉”或“无套裤汉”。
98?指法国吉伦特派作家柯弗莱写的一系列小说的主人公,一个冒险家。
99?化装舞会中戴的面具。
100?1799年法国革命爆发时,国王路易十六说这是骚乱,一个大臣在旁边答说:“这不是骚乱,是革命。”
101?希腊神话中的爱神,即罗马神话中的维纳斯。
102?即雅典娜,希腊神话中的战神,她头戴战盔,手持标枪,有时还带着鸱鸮。
103?卡拉科佐夫(1840—1866),莫斯科大学的学生,于1866年4月用手枪暗杀亚历山大二世,没有命中,随即被处死。
104?俄国政府于1864年禁止妇女投考大学,1867年又制定了《大学生管理规则》,在大学中实行了严格的警察统治。
105?传说公元9世纪中叶有个女子名叫安娜,因热恋一个修士,便改扮男装混入修道院与修士同居。后来这修士死了,安娜由于学识渊博,被选为教皇,直至两年以后才被发现。
106?据说,公元970年,基辅大公斯维亚托斯拉夫一世面对十倍多的敌军,在出战前激励将士:为了使俄罗斯不致受到屈辱,每人都应下定决心,战死疆场,因为“死人是不会受到屈辱的”,于是这句话就成了格言流传下来。
107?沙皇的宫内大臣,一个荒淫无耻的人。
108?当时的御前大臣。
109?隆普安广场是爱丽舍田园大街上的一个广场,1867年6月沙皇亚历山大二世访问巴黎时,在这里遭到了波兰流亡者的枪击,但没有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