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的进展——在意大利的战斗——东欧的政治问题——总统和斯大林之间关于波兰的通信——需要召开三大国会议——我同意这个倡议——1月1日我给罗斯福先生的电报和他的复电——我努力安排一个联合参谋长委员会会议——1月21日哈里·霍普金斯到伦敦——对雅尔塔地点的疑惧——1月29日我飞到马耳他——2月26日瓦莱塔港的情景——英美两国参谋长们的讨论——到萨基去的寒冬飞行——驱车直奔雅尔塔。
前面几章中已经叙述了苏军进军到波兰和匈牙利的边境。俄国人自从10月20日占领贝尔格莱德以后,重又插进了多瑙河流域,但是当他们向匈牙利平原深入推进时,便遭到顽强的抵抗。11月29日他们在布达佩斯南面八十哩的地方进逼多瑙河上的一个桥头堡,并且向北进袭,12月底这个首都已经完全被包围,并且经受了六星期之久的若干极其残酷的巷战。在巴拉顿湖的沿岸德国人顽强的抵抗和猛烈的反攻,也使俄国人在 所以我在1月8日又发一通电报,在提出这个建议以后,我接着说:
我仍然认为这件事非常重要,就是在我们到达雅尔塔以前,我们的军事人员应该有几天工夫在一起开会。毫无疑问,在我们商讨涉及政治而不需要咨询军事技术专家意见的日子里,他们在塞瓦斯托波尔将有机会在一起会谈。尽管如此,还有大量的问题必须事前研究,就是我们的议事日程的确也应该加以考虑。
我们在雅尔塔应该逗留多久,你的意思怎样?这很可能是一个命运攸关的会议,它是正当大盟国意见如此分歧而战争的阴影在我们面前拉长了的时刻来临的。目前我认为这次战争的结束可能要比上一次更加令人失望得多。
总统回答说,他已经指令马歇尔、金和阿诺德偕同他们的助理人员,及时抵达马耳他,以便在1月30日上午跟英国参谋人员在一起开会,但解释他不能让斯退丁纽斯去开外长预备会议。他本人既需出国远航,他的国务卿就不能同时长久离开本国。他本人则将在马耳他和我们会合,并一起前往参加三国会议。
末了他说:“在雅尔塔逗留多久的问题,我的意见是不应超过五天或六天。如果可能办到的话,我非常盼望遵守跟约大叔约定的日期。”
这样比没有这个会好些,但是据我看来,恐怕时间不够,所以我坚持我的意见。
首相致罗斯福总统 1945年1月10日
1.关于联合参谋长委员会预备会议一事,我对你表示十分感谢。
2.艾登曾经特地请求我向你建议希望斯退丁纽斯能和美国参谋长们提前四十八小时到马耳他来,以便(艾登)能够事先和他在一起约略商量一下议事日程。即使没有邀请莫洛托夫,我确信这也将有很大的用处。我看不出有什么其他的方法可以在五六天内实现我们关于世界组织的希望。就是全能的上帝也需要用七天工夫。请你宽恕我的顽固。
3.我现在已经仔细阅读了你给国会的咨文,请允许我说那是一个极其高明的文件。
祝你一切顺利。
但是总统回答说斯退丁纽斯因为华盛顿的公务太忙,所以不能在1月31日以前抵达马耳他。可是他答应派哈里·霍普金斯到英国跟艾登和我共同商谈。1月21日,霍普金斯飞到伦敦商量我们在三国会议中可能面临的几个问题,以及我们之间在上月中关于希腊、波兰、意大利所发生的分歧。在这三天里面,我们有过许多极坦率的交谈。霍普金斯在记录中说,我的言论是“很激烈的”,但是这次访问“极为满意”。
据他说,我曾经告诉他,根据我所得到的一切关于雅尔塔的情况的报告,即使我们花上十年工夫去找,也找不到比它更坏的一个会议地点。无论如何,似乎总统的顾问们并不是没有顾虑的,因为在我动身的那一天,我接到下面的一个电报:
罗斯福总统致首相 1945年1月29日
走向“阿果诺特”似乎要比当初所介绍的情况艰难得多。
我将向我的先遣人员征询意见,当我离开马耳他以后,应该怎样走法。
我同意,根据目前的情报,在我们能决定我们的日程时,就应当立即通知约大叔。
罗斯福先生现在已在海上,谁也不能有所作为,但是他的预感不久就得到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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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9日我乘了阿诺德将军给我的“空中霸王式”飞机离开诺索尔特。我的女儿萨拉和正式的随行人员以及我的私人秘书马丁先生和罗恩先生,还有海军中校汤普森都跟我一起走。我个人的其余随员和各部一些官员则另外分乘两架飞机。我们在1月30日刚要天亮时抵达马耳他,我在那里得知这两架里头有一架在班泰雷利亚岛附近坠毁。飞机上三个空勤人员和两个乘客保全了生命。这就是命运的不可思议。
在旅途中,我忽发高烧,因此在莫兰勋爵的嘱咐之下,我躺在飞机里的床上直到中午。然后我移住到“猎户星座”军舰上去,在那里我休息了一整天。晚上我觉得好一些,马耳他总督和哈里曼先生和我在一起用膳。
2月2日早晨,总统的一行人员坐了美国军舰“昆西”号驶进瓦莱塔港。那天天气温暖。在无云的天空之下,我在“猎户星座”号的甲板上瞰望着前面的景色。当美国巡洋舰徐徐驶过我们而向码头旁边的停泊处靠拢的时候,我能够看到坐在舰桥上的总统的轮廓,于是我们互相挥手致敬。天空中有“喷火式”战斗机护航,加上礼炮声和港口轮船公司乐队奏着美国国歌,真是一个壮丽的场面。我认为我已经好得多,可以在“昆西”号舰上进餐了,到了那天晚上六点钟,我们在总统的官舱里举行 ① 那天晚上,我们都在“昆西”号上聚餐,非正式地讨论前几天艾登和斯退丁纽斯之间所举行的政治问题的会谈,这些问题还应在雅尔塔提出来。那天夜里我们开始动身了。总统原来打算带“三十五”名随员,后来我们双方都增加到十倍之数。运输机每十分钟起飞一次,以便把组成英美两国代表团的大约七百人,经过一千四百哩,送到克里米亚的萨基飞机场。两个月以前英国空军的分遣队已经到了那里驻屯,以便进行技术上的准备工作。吃过晚饭,我登上我的飞机后,便去睡觉。经过一段漫长而寒冷的飞行以后,我们在深雪掩盖着的机场上降落。我的飞机比总统的先到,因此我们站了一会儿等他。当他从“圣牛”号的梯子上被扶下来的时候,他看起来很虚弱和不健康。我们一同检阅仪仗队,总统坐在敞篷汽车里,我在他旁边走着。然后我们的代表团跟着来迎接我们的莫洛托夫和俄国代表团一起进入一个大帐篷去吃点心。
不久,我们乘车从萨基经过一大段路到雅尔塔去。莫兰勋爵、马丁先生和我同车。我们曾小心地带着夹肉面包,但是我们刚吃过以后,便来到一所房子。那里有人告诉我们说,莫洛托夫等候着我们。我们被邀请参加大约为十个人预备的丰盛午餐。总统的一行显然未被发现已开过去了,因此只有莫洛托夫自己和他的两个官员。他非常高兴,把俄国筵席上的一切佳肴都拿来款待客人。我们尽力地不让对方懂得,我们已经吃过饭,所以现在胃口不大了。
我们在途中花了差不多八个小时,路上常有俄国兵排列着,其中有些是妇女,并肩站在村子里的街道上,也有站在主要的桥梁上和山径上,还有分布在其他各点上的一些独立分遣部队。当我们越过山岭,向黑海海滨走下来时,我们突然沐浴在温暖而灿烂的阳光和极为温和的气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