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 在这个场合,像在其他场合一样,经济学家只揭示那些日常谈论中所潜伏的困难,以便通过正视这些困难,可以使它们得到彻底的克服。因为在日常生活中人们惯于因时期的不同而对正常一词的用法也有所不同,而让语义来说明从一个时期到另一个时期的过渡。经济学家遵循着日常生活中的这种做法,但是在煞费苦心来指出这种过渡的同时,他有时似乎造成他实际上所揭示了的那种复杂性。
例如,当人们说,某日的羊毛价格高得不正常,虽然全年平均价格低得不正常,1872年矿工的工资高得不正常,而1879年却低得不正常,十四世纪末工人的(实际)工资高得不正常,而十六世纪中叶却低得不正常时,每个人都懂得,在这些不同的场合,正常一词的范围是不同的。
最能说明这点的是那些加工工业,在这些加工工业中机器设备的寿命很长,而产品的寿命却很短。当某种新的纺织品最初流行,并且适合于生产它的机器设备很少时,在几个月内,它的正常价格也许是那些生产上同样困难但有着大量适用的机器设备和技术的其他纺织品的价格的两倍。考察长时期时,我们可以说,它的正常价格和其他纺织品的正常价格相等。但是,如果在头几个月有大量这种纺织品由破产者销售,即使它的售价为其他纺织品的一半,我们也会说,它的价格是低得不正常的。每个人都认为在各该场合下语意表明了正常一词的特殊用法,而正式的注释是不必要的,因为在日常谈话中误解是能够通过问答来立即消除的。但是让我们更慎重地考察这个问题吧。
我们已经知道,毛布生产者必须根据生产毛布所需要的各种不同要素的数量来计算这些要素的生产费用;并首先假定供给情况是正常的。但我们还必须考虑这样一个事实:即他应当根据他所预料的时间较远或较近,而给予正常一词以较广或较狭的范围。
例如,在计算那引出使用某类织机的适当的劳动供给所需要的工资时,他也许采用附近地区内同样工作的现时工资,或者他也许认为,附近地区该特定种类的劳动供给很缺,它的现时工资比英国其他地方高些,在展望未来几年以便酌加劳动者的流入时,他也许采用一种比当时当地现行工资略低的正常工资率,最后,或者他也许认为,由于五十年以前人们对于毛布的前途过分乐观,全国织工的工资比同级劳动的其他工人是低得不正常的。他也许认为,这个行业的人过多,父母们已开始替他们的子女选择那些纯利益较大、而又不很困难的职业;因此,几年以后织工的劳动供给将有所减少,所以,在展望未来一个很长的时期时,他势必采用一种比现行平均工资略高的正常工资率。
此外,在计算羊毛的正常价格时,他许会采用过去几年的平均价格。他会估计到多半能影响最近将来羊毛的供给的任何变动。他要考虑像澳大利亚和其他地方不时发生的干旱现象的后果;因为干旱是经常的现象,不能把它看成是不正常的。但是他在这里并不考虑我们卷入一次可能使澳大利亚羊毛的供应中断的大战的机遇;他认为任何这种筹算应当列入非常的企业风险项下,而在计算羊毛的正常供给价格中是无须计及的。
他也许同样对待那由于国内暴动或劳动市场上具有非常性质的任何激烈而长期的扰乱而引起的风险。但是在他计算在正常情况下从机平等所能攫取的工作量时,他很可能计及因劳资纠纷而引起的那些小小的中断,而这些纠纷经常出现,从而应看成是事物的常态,这就是说,不把它看作是不正常的。
在所有这些计算方面,他没有特别追究人类受自利或自尊的动机的专门影响有多大。他也许知道,愤怒与虚荣心和嫉妒与自尊心的伤害,像追逐金钱利得一样,差不多成为罢工和怠工的普通原因:但那并不在他的计算范围之内。他所要知道的有关它们的一切,是它们的作用是否具有充分的规则性,以便使他能够适当地计及它们对于工作中断和提高产品正常供给价格所产生的影响。
<B> <B>第七节 但是在长期中,生产所需要的设备的数量是根据对这些设备的产品的需求而加以调整的;生产单位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组商品。</B>
另一方面,在长时期内,为了提供物质设备和商业组织,以及为了取得职业知识与专门技能而投入的全部资本和努力,都有足够时间来根据人们可望挣得的那些收入来予以调整。因此,对那些收入的估计就直接决定着它们的供给,形成了那些被生产出来的商品的真正的长期供给价格。
投入某一企业的资本,有一大部分一般地是用于建立它的内部组织和外部的商业联系上的。如果这个企业不振,即使从他的物质设备的出售可以收回它的原有成本的一个相当部分,组织和联系上所花的那部分资本仍会全部化为乌有。不论谁打算在任何一业中创办一个新企业,都必须估计到这种损失的可能性。如果他本人于此类工作具有正常才干,他也许可以希望不久他的企业会成为一个有相当程度的大规模生产经济的代表性企业(就我们所用该词的意义而言)。如果据他看来,这样一个代表性企业的净收益让他在其他行业方面有机会投入同样资本所能获得的净收益要大一些的话,那么,他就会选择这个行业。由此可见,在某行业里在长期中左右着所产商品价格的投资,一方面是由对创办和经营一个代表性企业所需要的支出的估计来决定,另方面是由根据这一价格在一个长时期里所能获得的种种收入的估计来决定。
在任何一个时间里,有些企业是在上升着,而有些企业却在衰退着。但是当我们广泛地考察决定正常供给价格的因素时,我们无须过问巨潮表面的这些漩涡。生产的任何增加也许是由于有一个新的制造家与困难搏斗,以不足的资本,含辛茹苦,希望着逐步建立起一个兴旺的企业。也许是由于有一个富裕的工厂,扩大其不动产而获得了种种新的大规模生产经济,从而在相对低廉的成本上增加了产量。同时,由于与这个行业的生产总量比较起来,这部分新增加的产量是相对的小,不会使价格跌落多少;所以,这个企业由于成功地适应它的环境取得了很大的收获。但是,当某些个别企业的命运发生种种变化时,作为生产总量的增加的直接后果,长期的正常价格是可以有稳步降低的趋势的。
<B>第八节 价值问题的简单分类。</B>
当然,在“长期”和“短期”之间并没有一条截然的分界线。自然在现实经济生活中并没有划出这种分界线;在处理实际问题时也不需要它们。正如同我们把开化种族和未开化种族加以比较,虽然对于二者并不能作严密的区分,但可确立有关他们各自的许多一般命题一样,所以我们拿长期和短期加以比较,并不企图在二者之间作任何严格的界线。如果为了阐明一种特殊论点必须把某一事件截然分别开来的话,那末,我们可以通过一个特别的解释语句来达到这一目的,但是必须这样做的场合,既不常见,也不重要。
可以分为四类。在每一类中,价格都是由供给和需求的关系来支配的。就市场价格而言,供给是指手里现有的,无论如何也是指“行将有的”某一商品的数量而言。就正常价格而言,如果我们把“正常的”这个词当作关系到几个月或一年这样的短起来看,那么,供给是指在所说的这种价格情况下,以现有的,包括人员在内的配备,在指定的时间里可以生产出来的那个商品数量。再就正常价格而言,如果正常一词是指几年之长期的话,供给是指在这一时期内以其本身可以有利地被生产出来并投入生产的那些新的和旧的生产设备所能生产的那个商品数量。最后是那种处于逐渐性的或长久性运动中的正常价格,这种运动是由于一个世代到一个世代知识,人口和资本的逐渐增长以及需求和供给的变化而发生的。本书其余部分主要讨论的是上述第三类:即讨论在相当长时期内工资、利润和价格等的正常关系。但偶尔也涉及那些持续许多年的变动;有一章即第六篇的第十二章是用来探讨“进步对于价值的影响”,亦即用来研究价值的长期变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