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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_裸颜

作者:C. S.路易斯 字数:6892 更新:2025-01-07 16:16:56

S.路易斯 诸神让我清静了几天,以便有空咀嚼他们赐给我的奇馐异味。我是安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神随意出入人身,就像他们随意彼此出入一样?而且,又不准我死,除非我阳寿已尽。我知道在遥远的希腊,一个叫厄琉西斯的地方,据说借着一些秘密仪式,人能够死去,然后,趁着灵魂未离开驱体之前,又再活过来。但是,我怎么到那地方去呢?这时,我想起苏格拉底饮鸩自尽前与朋友们的一席对话。他说,真正的智慧表现在死的技巧和实践上。我想,苏格拉底比狐更懂得这些事,因为在同一本书中他曾提到灵魂如何“因惧怕那看不见的而踯躅不前”。所以,我甚至怀疑,这种惧怕,也就是我在赛姬的山谷所尝受的,他也曾亲身体会过。不过,他所指的睿智的死,我认为是指情感、欲望和妄念的绝灭。这么一想,顷刻间,我看清了自己可能有的出路(做愚顽人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所谓我是安姬,指的是我的灵魂像她那样丑陋——既贪婪又嗜血。可是,我若能实践与真理相合的哲学,如苏格拉底所指的,便能将自己丑陋的灵魂化为美好。这点,神若肯帮忙,我愿尝试去做。我愿马上开始实行。

神若肯帮忙……他们愿帮忙吗?依我看,他们是不会帮忙的。无论如何,我必须即刻身体力行。每天早晨,在思想和行为上,我竭力秉持公义、冷静和智慧,开始一天的生活;但是,连半个小时我都坚持不了。不必等到侍从们替我穿好衣服,我便发现自己又落入根深蒂固的愤怒、仇恨、噬心的幻象和阴郁的愁怨中(已陷溺多久了,连自己也不知道)。一道可怕的回忆窜进我的心中,使我想起当年为了弥补生相的丑陋,自己如何在发型和服饰上费尽功夫翻新花样。想到这是同一回事,我不禁心灰意冷。我之无法修补自己的灵魂,恰如无法修补面容一样,除非诸神鼎力相助。但是,诸神袖手旁观,为什么?

哇!一个令人毛骨怵然的想法,巨大如巉岩,耸立在我眼前,再真实不过了。没有一个男人会爱你,即使你为他把命都给舍了,除非你有一张漂亮的脸孔。所以,(难道不是吗?)诸神也不会爱你,(不管你如何尽力讨好他们,不论你承受何等的苦难),除非你拥有美丽的灵魂。在任何一种竞赛中,或争取男人的爱或争取神的爱,谁赢谁输在出生时就已注定了。带着双重的丑陋来到人世,你我的命运便这样决定了。这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没有人缘的女人最能了解。我们都曾憧憬过另一片地域、另一个世界、另一种能使自己脱颖而出的评选方式——细嫩、丰满的肢体,白里透红的脸靥,灼灼发亮的金发,请往旁边站;你们的时代过去了,现在,轮到我登场。但是,如果完全没有这回事该怎么办?如果无论在什么地方,依据何种评选方式,你我都注定是垃圾、烂货,又该怎么办?

约莫这时候,另一个梦(如果你硬要这样称呼)又临到我。但是,它实在不像梦,因为我是在午后一点钟走进寝宫的(侍女们全不在),并未上床,甚至也没坐下,仅凭把门打开,便笔直进入异象中。我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明亮的大河旁,看见河的对岸有一群——绵羊,我想。等到仔细一看,竟全是公山羊,像马一样高大,头角猷劲,毛如黄金灼烁,令我不敢直视。(它们的头上顶着一片湛蓝的天空,脚下草色茵绿如翡翠,每棵树下都有一潭浓荫,轮廓分明。那地方的空气像音乐一般沁甜。)“这是诸神的羊,”我心里想着,“若能从羊群中偷走一只,我便能拥有美丽的姿容。与它们的金毛相比,蕾迪芙的卷发真是逊色多了。”在这异象中,我敢做那天在舍尼特河畔胆怯不敢做的。我涉进寒水中,水漫过我的膝盖、肚腹、颈项;脚不着地之后,便游起来,直到又触及河床,缓步上了滩岸,走入神的牧野。我怀着和善、喜乐的心踏上那片神圣的草原。不料,整群金山羊朝我冲来。羊群愈冲愈近,愈拢愈密,及至形成一堵涌动的黄金墙。它们的蜷角,以雷霆万钧之力,朝我击来,把我撞倒在地后,又用蹄践踏而去。它们这样做并非出于愤怒,而是在喜乐中朝我奔沓来,或许根本没看见我——可以肯定的是,它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这点,我十分明白:它们撞我、践我,纯然因为喜乐领着它们往前冲。原来,神圣的大自然伤害我们,甚至毁灭我们,根本是自然而然的。我们称这为神的愤怒,这愤怒就像轰然奔泻的伐斯大瀑布震落任何碍事的飞蝇似的。

不过,它们并没有把我踩死。被它们踩过之后,我还活着,并且十分清醒,可以马上站起身来。这时,我看见另有一个女人与我同在牧野上,她似乎没看见我。她沿着围住草原的树篱小心翼翼挪步,仿佛一个专注的拾穗者,要从中采撷着什么似的。接着,我看清了她采的是什么。当然啰!金山羊冲过树篱时,的确把一些金毛遗在荆棘上头。她捡拾的,便是这个,一把又一把,盈盈丰收。我正面迎向那喜乐却令人震颤的兽群,求索而未果,她悠然间便取得了。我竭尽力气犹未赢得的,她得来全不费功夫。

不做安姬却不由自己,这使我十分气馁。虽然外面正春暖花开,我心里头却冰天雪地,无止尽的沮丧把我所有的能力全都禁锢住了。我宛若已死了,只是不像神或苏格拉底所要的那种死。虽然这样,我还可以起来走动,凡是分内该说该做的事,也都照办,并未让人察觉出任何闪失。的确,这阵子执法时,我所量定的刑罚,被认为比过去更睿智更秉公行义;我用工作来麻痹身心的剧痛,自知非常称职。不过,这时,所有的囚犯、原告、证人和其他相干的人,在我看来全像幢幢身影,并不是实存的人。到底谁有权利拥有那小片涉讼的田产或谁偷了乳酪,老实说,我并不关心(虽然我仍旧用心分辨)。

唯有一件事能安慰我的心。不管我曾经如何吞噬巴狄亚,至少,我真实无伪地爱过赛姬。即使万事皆非,唯有这件事,我问心无愧,一切错误应该归咎于诸神。因此,我十分珍惜这份感情,就像地牢里的囚犯和缠绵床榻的病人,宝贝他们仅存的一丁点儿乐趣一样。有一天,我被工作搞得意兴阑珊,于是,事情一完,便拿着这本书到花园里,打算借着咏读自己如何看顾、教养赛姬,如何竭力救她,甚至为了她不惜自残,聊以自慰。

紧接着发生的确实是异象而非梦。因为,等不及我坐下或打开书卷,它便发生了,我眼睁睁进入异象中。

我走在火烫的沙砾上,捧着一个空碗。该做什么,心知肚明。我需要找到那口从冥河涌出阳界的井泉,然后,用碗盛满这死亡之水,涓滴不溢地捧回给安姬。在这异象中,我并非安姬,而是她的奴隶或俘囚,如若我完成她所吩咐的一切苦劳,或许能获得释放。就这样,我走进沙里,沙逐渐淹没我的足踝、腰际,直逼咽喉——我的头上,一轮火辣辣的太阳;日正当中,我完全没有了影子。我心中渴嗜着死亡之水,不管它如何苦涩,来自没有阳光的地域,必然是冰冷的。我总共走了一百年。终于,沙漠消没在一片崇山峻岭下,那巉岩、陡峰和枯秃的峭壁,无人攀爬得上。岩石不断从峰顶松巅滚落,一个缺口蹦过一个缺口,最后陷落在沙中。轰轰隆隆是这里唯一的声响。起初,我以为这些荒芜的乱石是空的。定晴一看,才发现它们火烫的表面竟有浮云的掠影。但是,天上明明半朵云也没有。我这才看清那到底是什么。原来,山壁上窜伏着、游移着无数的蛇和蝎子。这地方恰似一间巨大的刑房,只是,所有的刑具都是活物。我知道自己正寻找着的那口井泉是从这群山脉的心脏地带涌出的。

“绝不能半途而废!”我说。

我坐在沙上望着这群山脉,直到觉得肌肉快被烧离了骨头。这时,终于来了一道阴影。谢天谢地,这会是云吗?我举目望天,几乎被炽盲了,因为太阳还在我的头顶上。似乎,我到了一个白昼永不会消逝的地域。最后,虽然可怕的强光好似穿透眼球直射入脑门,我还算看得见一样东西——湛蓝中有一点黑,但微小得不像是云。从它盘旋的样子看,我知道这是只鸟。只见它愈旋愈低,直到明显看得出是只苍鹰,不过,这是只神差来的苍鹰,比伐斯高地的那些大许多。它栖停在沙上睃着我。脸有点像已故的大祭司,但却不是他;这只鸟是只神鸟。

“女人,”它说,“你是谁?”

“奥璐儿,葛罗的女王,”我说。

“那么,我奉命来帮助的,并不是你。你手中捧着的那卷东西是什么?”

这时,我忽然发现,自己一直捧着的并非碗,而是一卷书。这下子,一切都完了。

“这是我控告神的诉状,”我说。

苍鹰拍翅、昂首,以响亮的嗥声叫出,“她终于来了。这位正是那个要控告神的女人。”

立刻,有一万道回音从山壁吼出:“这位……正是那个……要……控告神……的女人。”

“来吧!”苍鹰说。

“去哪里?”我问。

“上法庭,要审你的案子了,”它又大声叫了一次,“她来了,她来了。”接着,从每一道岩隙和洞窟走出黑幽幽人形也似的东西。等不及我飞逃,他们已成群将我团团围住,攫我,推我,把我当球一般,一个接一个传下去,一面对着山壁呼喊,“她来了,这就是那女人。”山里仿佛有声音传出回答他们:“带她进来,带她到庭上来。她的案子要听审了。”他们拖我、拉我、推我,有时还把我腾空举起,越过崩岩,直到终于有一窟黑洞张着血盆大口横在我面前。“带她进来,庭上正等着呢。”有声音发出。突然一阵空气袭来,倏地,我被从火烫的阳光中带进阴黑的山窟里,愈走愈深,一手传过一手,愈传愈快,呼喊声不断回荡:“她在这里——她终于来了——到审判台前!”接着,声音变了,变得轻柔许多;只听它说道:“放开她。让她站着。肃静,让她陈诉冤情。”

这时,所有攫拿我的手全都移开了,(我觉得)沉静的黑暗中只有我一人。接着,一道灰蒙蒙的光照射进来,我发现自己正站在山窟里的一块平台或岩柱上,这山窟大到看不见洞顶和岩壁。在我的周围、脚下,我所站着的岩块边缘,只见黑暗骚动不止。不久,我的眼睛渐渐能看见朦胧中的形影。原来,黑暗里人山人海,万头攒动,一对对眼睛盯着我瞧,我所站的平台高出众人的头顶。不管平时或战时,我从未见过这么盛大的集会。成千上万的人,鸦雀无声,一张张脸朝着我看。在人群中间,我认出葩妲、父王、狐和俄衮。他们全是鬼魂。愚呆如我,从未想过到底有多少死人。这些脸,一张叠一张(顺着这洞窟的地形,愈叠愈朦胧),一路数上去,叫人吃不消,当然不是一张张数,除非我疯了?是一排排数。这看不见尽头的地方到处挤得水泄不通。法庭上的相干人等已都到齐了。

与我同一高度,隔了好一段距离,坐着审判者。男的或女的?谁分得清!它的脸被盖住了。说得更准确些,它从头到脚罩在黑幕中。

“去掉她的遮蔽。”审判者说。

有手从我背后伸出,扯掉我的面纱——接着,又剥光我身上所有的穿戴。我,一个有着安姬面容的老太婆,就这样赤裸裸站在那些难以数计的观众面前,一丝不挂,手中没有碗可盛死亡之水;只有我的书。

“把你的指控读出来,”审判者说。

我定睛看自己手中的书卷,马上发现它并不是我所写的那本书。绝不可能,因为它太小了。并且,太旧——单薄、破烂、皱得一蹋糊涂的东西,根本不像巴狄亚奄奄一息时,我日以继夜赶写的那部大书。我想把它甩掉,用脚践踏。我要告诉他们,有人偷走了我的诉状,用这鬼东西代替。然而,我发现自己将它打开。卷上写满了字,字迹并不像我的。那是种窳陋的草书——一笔一划卑劣而粗野,像父王的咆哮,又似刻在安姬石上拼出的那副残破相。一股巨大的惊恐和厌憎自我心底升起。我告诉自己,“随他们怎么整我,我绝不念这烂货。把我的书还我。”这样嘀咕的同时,我已听见自己诵读的声音。我这样念:

“我知道你会怎么说。你会说真正的神根本不像安姬,而且,一位真神曾经把他自己和他的居所显现给我看过,我应该能够明白。别装了!我当然明白。但这又何补于我所受的创伤?如果你们这些所谓的真神是像安姬或幽影兽那类的东西,我还能忍受。你们明明知道,直到赛姬向我叙述她的宫堡、她所爱的夫君之后,我才开始真正恨恶你们。你们为什么骗我?你们说幽影兽会把她吞掉。好啊!怎么没吞掉呢?我原来可以为她哀哭,为她收埋残骸,为她筑一座坟……但是,你们却夺走她对我的爱——难道你们真的不了解?你们以为如果神是美善的,人会觉得比较容易接纳神些?让我告诉你们,恰恰相反;果真如此,人会觉得你们糟糕千倍。因为这样一来,你们会将人蛊惑、魅诱(我太了解美的作用了)。到头来,你们留给我们什么呢?什么也没有,凡是值得我们珍惜,值得你们争取的,全被你们夺走了。我们的最爱——最值得我们爱的——偏偏就是你们挑的。噢!我真是可以预见,一个年代接一个年代,当你们的美丽彰显得愈来愈丰盛,这情况将愈来愈糟:儿子转身离开母亲,妻子转身离开丈夫,被永不休止的来自神的呼召夺走了,被带到我们不能随同前往的地方。如果你们又龌龊又贪婪,情况也许还好些。喝他们的血吧!但请不要夺走他们的心。宁可他们死了却仍是我们的,也不愿他们被赋予不朽的生命,变成你们的。把她的爱从我这里夺走,让她看见我看不见的事物……噢!你们会说(这四十年来,你们一直在我耳边低语)有足够的征兆向我显示她的宫堡是真的?若我愿意,也能知道真相。但是,我为什么要知道?你们说……这女孩是我的,你们有什么权利把她抢走,把她带到你们那令人颤栗的高处?你们会说,我嫉妒。嫉妒赛姬?她属于我时,我嫉妒过她吗?如果你们采取另一种作法——如果你们开启的是我的眼睛——接着,你们将能看见我也照样显给她看,告诉她,教导她,把她引入与我相同的境界。但是,听说这个丫头,这个脑里除了我放进去的之外,再也没有(也不应有)其他思想的丫头,竟被奉为先知,奉为女神……这谁受得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说不管你们是好是坏,其实没什么两样。有神存在这件事,给我们人类带来许多愁苦和冤屈,让人想到就恨。同一个世界容不下你们和我们。你们像棵树,在它的荫影里,我们永远茁壮不了。我们要自己作主。我属于自己,而赛姬属于我,任谁也没有权利占有她。噢,你们会说,你们把她带进一种我无法给予她的幸福和喜乐中,我应该为她感到高兴。为什么?这种不是由我给的,又把她和我隔开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新式喜乐,我为什么要欣然接受?你们以为我要她快乐?那种方式的快乐?呸!让我亲眼看见兽当着我的面把她撕成碎片吧!恐怕这样还好些。你们夺走她,好叫她快乐,是吗?这就奇怪了!哪个用甜言蜜语偷偷摸摸拐走别人妻子、奴隶或狗的无赖不这么说?狗,是的,这倒是恰当的比喻。谢啦,我的狗让我自己养,用不着吃你们桌上的残羹败肴,你们难道忘了这女孩是谁的?她是我的。我的。这个字的意思,你们不懂吗?我的!你们是小偷,是诱拐人的。这就是我的冤情。我(现在)并没指控你们喝人血、吃人肉、我不屑……”

“够了!”审判者说。

绝对的静寂包围着我。这当儿,我才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些什么。正当我念着的时候,我老觉得奇怪,怎么念得那么久还未念完?这不过是一卷薄薄的小书。现在,我明白了,原来,我念了一遍又一遍——也许一共念了十二遍。若不是审判者出声阻止,我恐怕会一遍遍念个不休,能念多快就念多快。最后一个字尚未脱口,已等不及重新念 我的申诉就是神的回答。聆听自己的诉状,便是恭听神的审判。常听人轻描淡写地说:“我口里讲的正是心里想的。”狐教我用希腊文写作时,也常说:“孩子啊!把你真正的意思说出来,全盘说出来,不多不少,恰如其分,这就是语言艺术的妙处所在了。”这话说得顺溜极了。不过,总有那么一天,你真的必须把长年压在心头的那句话吐露出来,尽管这句话,多年来,你已像个白痴似的对着自己不知揣摩多少遍了,这时,看你还敢不敢说什么语言真妙这类的话。现在,我总算懂了。为什么诸神不明明白白对我们说话,或者回答我们的问题。其实,非到那最精确的字能从我们的心灵深处挖凿出来,凭什么神该听我们胡说八道?除非我们的面目显现出来,否则神如何与我们面对面?

“最好把这女妮子交给我,”一道熟悉的声音说,“让我来调教她。”这是我父亲的幽灵。

然后,有一道新的声音从我的脚底下发出,是狐的声音。我以为他也要提出一些可怕的,不利于我的证据,但是,他说:“噢!米诺斯,拉达曼提斯,或者珀耳塞福涅,或你的其他的什么名字……这多半是我的错,该受刑罚的是我。我,像教鹦鹉一样教她说,‘这一切都是诗人的谎言’、‘安姬是虚假的偶像’。我让她觉得这样便够把问题封杀掉。我从未告诉她,安姬是人心里的鬼魔最真实不过的形象。至于安姬的其他面目(她可是有一千种面目)……总之,她是确实存在的某物。不过,真正的神,比她鲜活多了。不管是真神或安姬都绝非仅仅是概念或语言的化身。我从未告诉她为什么老祭司能从那晦暗的安姬得到我从自己利落的字句得不到的东西。她也从未问我(我根本觉得她不该问)为什么人们可从那块不成形的石头得到从亚珑那具眉眼分明的泥偶身上得不到的东西。当然,那时的我并不懂得这些;不过,我也从未告诉她自己并不懂。现在,我仍然不懂,只知往真神那里去的路尤胜过像安姬宫这样的……哦!不应说像,远不及我们想象中的像。但是,安姬宫这条路容易叫人明白,可说是 [5] Tartarus,希腊神话中地狱深处的一道无底坑。宙斯把叛神泰坦族黜落这深渊,让他们永绝天日。这里也是在世胡作非为的恶人最后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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