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警官侦讯完欲返回房间时,一马和彩华夫人脸色铁青地走过来。他们回到房间,发现上锁的房内桌上摆着一张纸条。
“八月九日,宿命之日。”纸条上面这么写着。
那天傍晚,为了将秋子小姐的遗体送往火葬</a>场,大伙手忙脚乱,全体前往草林寺等候,将解剖完的遗体先送往本堂安置,诵完经后,再护送灵车上的秋子小姐前往火葬场,回来后才用餐。一马和彩华夫人忙里忙外,根本没时间回房,忙完后直接到饭厅接受警方侦讯,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才得以回房休息。
一马夫妇和我一起前往巨势博士房间。博士正在翻找他那只大行李箱,对我们所说的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哦,是吗?”他还是忙着翻找行李箱,好像终于找到了,松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少了一只袜子。
“什么?袜子?难道是什么证物吗?”
我故意挖苦,只见他神情暧昧地笑着说:“没啦!我明天要去旅行,想顺便回东京看看那女孩,她喜欢人家打扮得整整齐齐,虽然只是双袜子,我可是一直将她说的话放在心上呢!”
他一脸幸福的模样。
“你打算夹着尾巴逃跑吗?”
“才不是,应该是说迈向成功之路吧!”然后他又兴致勃勃地说,“我真是可耻,居然沉迷于赌球游戏,真是彻底失败啊!不过我绝对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什么?哦,八月九日是‘宿命之日’吗?我要到八月九日才会回来,歌川夫妇你们可要多加小心,房门锁最好用绳子牢牢闩住,食物方面也要多加小心。还有,就算大白天也要避免单独行动,尽量结伴同行,总之,行事一切小心就对了。我想凶手可能见一个杀一个吧!”
巨势博士掏出新领带,不由自主地嘻嘻笑着。
“为什么要去旅行呢?”
被我这么一问,他说:“为了找寻物证。”
“证据不是在这里吗?”
“哈哈,这里没有,不过凶手在时间与空间的联结方面,出现进退维谷的局面,而且还牵扯到心理层面,可惜就是缺乏物证,我就是为此而去旅行的。”
“那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哈,这个嘛,八九不离十吧!可是怎么说呢,就时间与空间的公式而言,还没办法送凶手上法庭。不过要是真的找不出证据,就算只靠时间与空间的算式,还是得想办法将凶手绳之以法。我怎么如此自暴自弃,小看自己呢!真是没用啊!”
他边说边抱着头。
“你打算去哪儿?”
“不一定,天下之大,哪儿都能去。也许一逞强,连水底都会钻也说不定呢!”
他露出腼腆笑容。
翌晨,因为要迎回秋子小姐的遗骨,早餐时间大家全到齐了。虽说全员到齐,列席的人除了王仁、珠绪小姐、千草小姐、内海、秋子小姐已往生,还有海老冢不在之外,剩下的十二位,扣掉巨势博士准备出门旅行,只剩十一位。
神山东洋问巨势博士:“巨势先生,听说你是为了找物证而去旅行,是吧!如何?已经抓住什么头绪了吗?我认为这次事件的高潮点就是七月二十六日,也就是加代子惨遭杀害那时,若狙击土居大画家是杀人魔的借刀杀人之计,其实凶手真正的目标是加代子小姐,那凶手犯案动机不就极为单纯明快吗?”
巨势博士微笑着,并未作任何回应。
光一插嘴道:“咦?拿我来借刀杀人?我居然被选为傀儡,真是不敢当啊!若目的是要杀死加代子小姐,动机会单纯明快吗?凶手到底是谁?说啊!我们的缺德大律师!”
“我哪晓得啊!我只是说动机单纯明快而已。”
“那宇津木小姐、王仁和内海的事又如何解释呢?”丹后冷笑似的说。
“这个嘛,另当别论。”神山律师回答够取巧,但是对手是个文人,就是喜欢追根究底。
“什么叫做另当别论?”丹后问。
神山倒也镇定,说:“总之,最后只能委托侦探解开谜团了。我想这七件命案大概可分为两大类: 神山东洋和巨势博士的看法一致。
“那动机究竟为何?”我问。
“关于这问题啊……”又露出诡异笑容。
“在此聚集了天下大犯罪家,哪轮得到我说明犯案动机呢!最明显的动机肯定不是凶手的真动机,最明显的利害关系,肯定不会表露凶手的真正目的,巨势博士,你认为呢?”
巨势博士并未回应。于是丹后开口道:“神山举出四起案件的共同嫌疑犯中,只有矢代和三宅最有可能全部涉及,不过还看不出来谁是觊觎歌川家财产的嫌疑犯。而且这名凶手有共犯,就算是单独行动,并非共同犯案,也有可能是二到数人所为。居然能在警方的严密警戒下,短短不到半个月,就杀了七个人,不太可能没共犯吧!”
“您说得是。”神山点点头。
“不过,拿一马夫妇来说好了,就算他们一起密谋犯案,可是内海遇害一事,两人是绝不可能串联犯案的。莫非除了这两位还有其他共犯?”
只见一马面带愠怒地说:“够了!我承认我就是头号嫌疑犯,可以了吧?谁叫事情变</a>成这样,我也无可奈何。对于什么可能涉嫌,什么嫌疑犯的,根本毫无头绪,我想都没想过。让我最在意、最不安的是八月九日一事啊!到底是谁?有何企图?若我真的将于八月九日惨死,结果又会变得如何?”说着说着,他的语气渐趋微弱,原先那股愤然气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张因为不安与恐惧而扭曲的脸。
巨势博士瞄了一眼时钟,站了起来。
“差不多该出发了,先失陪啦。我八月九日前一定会回来,各位请保重啊!不管怎么说,神山先生的那番推理让我听得出神……哇!快来不及了。”
向大家道别后,巨势博士便慌慌张张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