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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想拥抱你赤裸的躯体,
攀天穹摘繁星,给你做成项链,
但你那炯炯的目光,
也会使项链失色黯然。
我真想摘取千万朵玫瑰花,
在金色的香炉中燃起千万炷香,
然后躺在你脚下,什么也不想,
只看着你的脸庞,等待死亡。
当死神来临,请吻着我的嘴唇,
让我在那苏醒的时刻,
幸福地体味着你的热吻,
让你给我的温馨在永恒中永存。
一九〇四年秋于斯海弗宁恩</blockquote>
这是一位业余诗人写的诗,尤其是 任何伟大的爱情都是一座被围墙包围着的花园。Hortus conclusus.所有关于这三个人的私下议论,肯定都是与他们有关的败坏名声歪曲事实的流言蜚语,但他们是无法听到的,可能根本就认不出他们在他人心中的形象。说实在的,斯海弗宁恩的树丛的魅力就在此,栖身在松林掩映的花园里,根本听不到海滩的喧闹,也几乎听不到大海的涛声。所能听到的,只是涛声的余音。在炎热夏日的午后,于格和埃贡没完没了的演奏终于结束了。花园深处的小楼已经改为工作室,再也听不到声音清脆的钢琴与音调尖厉的小提琴的一问一答了。那是埃贡和于格在排练,他们今年秋天将在阿姆斯特丹举办首场音乐会,演奏为西里西亚的安杰勒斯的诗集谱写的乐曲。他的诗是让娜和埃贡 克先生的汽车留在了黑山城堡,但是,他在海牙临时租用了一辆标致牌汽车。一天,他开车带着让娜去代尔夫特游玩。那里海水平滑如镜。房屋的窗子都镶着玻璃,不挂窗帘,屋内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如同纯洁的良心一样一览无遗。还有一次,发电机出了毛病,他们被困在费勒,费勒就成了他们寻欢作乐的场所,他们在那里一直呆到天亮。尽管费勒给他们留下了无限甜蜜快乐的回忆,但他们本来是没打算到那里去的,当然以后也不会再去。可是,这样的游玩应该是男人的事,他们经常不是陷入泥潭就是迎着尘雾而上。如果出现这种情况,要检查好曲柄卡槽,将轮胎打足气,还要看一看是否有螺丝掉了。这一次,只是在小港湾乘一只小船去弗利辛恩海滨兜兜风。
大海在怒吼。于格没有赴约,埃贡似乎也不在意。大海的狂涛使米歇尔回想起了与“他的两位夫人”在弗里西亚群岛泛舟海上的情景。埃贡也非常高兴,使他回忆起了他的国家的小海湾退潮和退潮后显露出来的沙滩。一个小时以后,筋疲力尽的船夫本能地驾船返航。到了岸上,大家与两个男人喝了一些刺柏子酒,便决定踩着沙滩往回走,尽兴地让风沙劈头盖脸地吹打着。他们把多少有点儿不听使唤的标致汽车扔在那里, “因此,您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于她。”
“噢,上帝,不是。也不应该归咎于我。”
“如果您这样想,我劝您还是离开吧。”
“我离开过一次,三个星期以后又回来了。结果情况更加糟糕。”
到此,他们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尽管什么也没说——背景也发生了变化。这里是一片松林,三面都是华丽的别墅高墙,风吹不着他们。前面是一条人行道,就像郊区的大道。
“您说得对。”埃贡突然承认,“您告诉让娜,我今天晚上不回来了。您刚才所说的,在我的思想中掀起了一阵风暴,我需要平静一下。假如您说的属实,那么,您和我也都是无足轻重的人了。”
“这对我们都更好。”米歇尔心想。但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不想下结论。
回来以后,他写了一张字条塞在让娜的房门下。她像平时一样按时下了楼。范·T夫人进城吃饭去了。米歇尔和让娜都没有多说话。他今天夜里不想打扰她。<hr/>?André Charles Boulle(1642-1732),巴黎细木工,以用贝壳和铜镶嵌家具著称。??Bhus,希腊神话中的酒神。??拉丁文,封闭的花园。??《夜巡》和《犹太未婚妻》都是荷兰画家伦勃朗的油画。??David(?-962),古以色列国国王,公元前11-前10世纪在位。??Saul(活动时期公元前11世纪),古以色列开国国王,公元前11世纪后期在位。??产于中国福建省的一种红茶。??Johannes Vermeer(1632-1675),荷兰风景画、室内画画家,追求光线和色彩的协调。??Antibes,法国北部的海滨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