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狛犬_阿吽

作者:向田邦子 字数:6876 更新:2025-01-07 15:11:37

门仓修造在烧洗澡水。

他弯下修长的腿蹲在灶口,灵巧地使用崭新的涩皮团扇与吹火竹管,而他的穿着怎么看都与生火烧水不搭界。三件套西装是不久前才从银座的英国屋送来的,领带与镶有晶亮宝石的袖扣,也是他为这天特地挑选的配件。

“社长。”

用人大友一再拉开浴室的门表示他来烧水就好,但门仓每次都摇手说不用。

“我想自己烧洗澡水。”

那家伙就要回来了。好友水田仙吉在暌违三年后,终于要从四国的高松回到东京。这是消除长途旅行疲劳的 仙吉穿什么都不出色,体形也不太好,换言之,大概是欠缺光彩。门仓是伟男子,仙吉顶多是掌柜。门仓拿在手里是洋气的史迪克,仙吉一拿就成了盲眼按摩师的拐杖。门仓若是红花,仙吉就是绿叶。门仓身上有种只要他在场便可取悦周遭的特质,而仙吉一出现,大家就莫名其妙地冷场或是感到扫兴。从头到脚都正好相反的两人为何会这么投缘?聪子怎么想也不明白。

夹带杂音响起的收音机播出缩减军备的相关新闻后,仙吉与门仓的话题就完全专注在时局上了。

“军用品需求大增,你八成笑歪了吧。你的公司行不行啊?”

“怎么了?”

“不是听说有些因军用品需求大增而赚钱的工厂虐待工人吗?报纸都登出来了。据说警视厅的工厂课 正在进行抽查。”

“那是大工厂才有的事。”

“说来说去,还不是生意好得很。成天嚷着缩减军备难道是假的吗?”

聪子见母亲不碰鳗鱼有点担心。或许是因为在火车上时,母亲说口渴而吃了太多橘子。

突然间,多美捂住了嘴。她随即拿袖子蒙住嘴巴冲进厨房,似乎在水槽边呕吐。仙吉按住躬身欲起的聪子,自己跑向厨房。两三次作呕声传来。停下筷子的聪子发现,每次母亲一呕吐,门仓叔叔的喉结就像吞咽口水时那样蠕动。还在继续动筷子的,只有初太郎一个人。

仙吉回来了。

“是火车便当吃坏肚子。”

不可能,聪子想。

“火车便当我也吃了。大家不是都吃了吗?怎么会只有妈妈一个人吃坏肚子。”

“要看每个人当时的肠胃状况吧!”仙吉说着坐了下来,初太郎却不看仙吉径自嘀咕:“该不会是有了吧?”

“有了?怎么可能!”

仙吉正要笑,多美走进来了。

聪子见了,赫然一惊。

多美露出不知道是哭是笑、是怒是羞的眼神,四种情绪混合,看起来似乎不知如何是好。

“在火车上拼命吃橘子,原来是因为那个吗?”

仙吉愣住了。留胡子的男人张着嘴的模样,看起来非常蠢。

“那不是喜事吗?”门仓笑着用装冷酒的杯子撞向仙吉,他笑着一再碰杯。聪子很担心杯子会破裂。

黑暗中,两盏灯笼如幽魂飘摇前进。这是白金三光町后面,被众人简称“传研”的传染病研究所旁的道路。灯笼一盏高,一盏低,是门仓与仙吉。喝醉的门仓坚持要提灯游行庆祝,硬是把准备打烊的杂货店玻璃门敲开,买来灯笼。

“干杯!干杯!”

一边连呼“干杯”,一边提灯行进的两人引来了大概是刚从澡堂回来或工厂夜班下班的工人侧目。眼见门仓甩动灯笼连呼“喝!喝!喝!”仙吉连忙劝阻他别闹了。

“要是遇上警察,会被抓走喔。”

“你这是什么话?国家又多了一个宝贝呢。这是千秋万代的好事。”

“你想想看咱们的年纪。我今年是后厄的年纪。现在是三月,等孩子出生时,多美那婆娘都四十岁了,老蚌生珠会惹人笑话。”

“这种话,只有嫉妒的人才会说。”

“我女儿都十八岁了。”

踉跄前行的两盏灯笼中,较高的那盏烧了起来,是门仓甩动的幅度太大了。只见高的灯笼与矮的灯笼在黑暗中忽左忽右,似乎是在慌忙灭火。

门仓与仙吉在“目黑电影院”旁的路边摊并排坐下。一盏熄灭的灯笼放在仙吉脚边。

好似变了个人般缄默不语的门仓,这时以异常沉重的声音开口:“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我知道。”仙吉也语气凝重地回应,“二十年的交情了。这点小事还猜不到,怎么得了?”

“你猜到了?”

“一定是要我让你给孩子命名,对吧?”

“才不是。”门仓一边把酒杯放在掌心转动一边继续说道,“等孩子生下来,如果是带把的,对你来说也是 多美将两个坐垫并排在一起,没有脱下衣服,就这么躺着。聪子将铺着报纸的脸盆放在她枕边后,她闭着眼说:“你吃得下的话就把鳗鱼吃了吧,剩下太可惜了。”

“够了!好像堵在胸口似的难受。”聪子回话的语气很冲,有点慌张地赶紧补充,“我不吃了,还是妈妈你吃吧。书上不是常说,一人吃两人补。”

多美浅浅一笑,但依旧闭着眼。或许是受五烛光母子灯泡的灯光影响,母亲好像忽然变得苍老。她脱下来扔在脚边的肮脏足袋,被塞在了另一只足袋里,看起来也显得异样猥琐。

仙吉心情极佳地归来时,已是半夜时分。

“门仓那家伙,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摘下自己的绅士帽,戴在刚起床的多美头上,“他说生下来的孩子若是女的,就送给他。”

原本还昏昏沉沉打瞌睡的多美,一时不解其意。

“我眼泪都掉出来了。能够调回总公司固然高兴,那家伙求我把孩子给他更让我开心。”

“你喝醉了。”多美本来要笑,突然脸色一僵,“你是认真的吗?”

“我已经答应他了。”

“你说要把小孩给他?”

“我说如果生下来是个带把的就免谈,但要是没有带把的话……”

“开什么玩笑?”

“喂。”

“别开玩笑了。”

“你不愿意吗?”

多美没回答,摘下仙吉戴在她头上的绅士帽,粗暴地往矮桌上一放。

“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那种事会问为什么的人才不正常。”

“不正常的是你吧?那可不是别人,是门仓耶。”

“我知道。门仓先生的确对我们很照顾。只要说声调职或搬家,他绝对不假手他人,尽心尽力地替我们打点一切。他不肯收钱,所以我们的确欠了他很多无法偿还的人情债。但是,就算有天大的人情,唯独孩子……”

“不是人情。”仙吉的声音不胜唏嘘,“你不开心吗?那么了不起的男人,居然说想要我们的孩子耶。”

仙吉把压扁的帽顶复原,继续说道:“那家伙什么都有。有地位,也有钱,有好亲戚。不但能说会道,朋友也多,人人都喜欢他。他身材也高,颇有男子气概,也很有女人缘。我啊,在你面前才敢说,下辈子投胎,我想成为那样的男人,我打从心底这么想。还有……”

他停顿了一下。

“那家伙非常欣赏你,明明是对女人那么挑剔的家伙,唯独你说的话,他不是向来百依百顺吗?”

聪子走到楼梯一半就停下脚,再也动不了。

“那家伙说,因为那是我和你的孩子,他才想要。”

“你真的不在乎吗?”

聪子站在门口的台阶处,察觉一条细细的光带在伸长,似乎是初太郎将纸门拉开一条细缝在偷听。

“我可不愿意。”多美低沉却清晰的声音传来,“请你拒绝他。”

就此戛然无声。

光带无声消失,紧闭的纸门后传来初太郎的重咳。

门仓的住处在广尾。

随着事业扩大,住的房子也变大了。家具用品也很奢华,却也因此显得空旷冷清,仿佛是别人家。门仓只是回家睡觉,等于是妻子君子与重听的帮佣阿婆两人的住处。君子比门仓大五岁。门仓自军队归来罹患肺病,在疗养院待了三年,因此与她结识。君子不仅容貌秀美,人也很贤惠,对于门仓在外拈花惹草不曾说过半句话,无论门仓几时归来,她都会头发一丝不乱地出去迎接。喝醉的门仓曾对仙吉说,这种时候,君子周遭好像散发出消毒水的气味。

那晚,门仓哼唱着当时流行的《黛娜》,以跳舞般的步伐将外衣递给君子。

“我决定收养孩子。”

君子抱着外套伫立片刻,凝视着站在洗手间拿香皂洗手的门仓的背影说道:“什么收养,说得真好听!”

因为开着水龙头,门仓似乎没听见这句话。

“我看不是收养吧,你何不直接说是认养呢!”

“不是那样,是收养。”

“是你的孩子吧?”

这次轮到门仓呆立。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是你的孩子吧?”

门仓湿淋淋的手,在君子的脸颊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你胡说什么!我一根指头都没碰过人家。是那家伙和他太太的小孩。”

“那家伙……”

“是水田的啦。”他说完,又继续问,“你的嘴巴,没事吧?”声音变得不知是道歉还是安慰。

“水田先生家要生小孩了?”

“听说十八年没生过了,他们还不好意思呢。”

门仓把毛巾交给君子,说道:“如果你反对,那我就一个人抚养。”

“谁说反对了?”

“那你赞成?”

镜中映出君子的笑脸,左颊有红红的指印。门仓不想看到悲哀与嫉妒。他一如往常,佯装不知。

“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今年秋天吧,门仓背对着回答。他回寝室换衣服,君子没有立刻跟来,她要把做到一半的刺绣告一段落后再跟上。

当仙吉家的行李送达、总算都安顿下来的时候,多美一早起来就没看到初太郎。她急忙摇醒仙吉。

“他每次都这样,别管他。”仙吉说,整个人埋进被窝,但被多美拽出来,只好勉强走进初太郎的房间。没收拾的被子上放着折好的睡衣。被子还留有余温。

“他应该没走远。”

“ 讨厌赌博、个性一板一眼的仙吉无法原谅父亲,他虽尽了赡养的义务,却再也不肯跟父亲说一句话,就这样过了十年。

仙吉趴在被子上抽烟时,多美递给他刚送来的早报。

“你告诉他,如果要生火,就拿山林的地图与工作用的足袋烧!”

“他不会再去了。他现在腿脚也不行了,更何况没有钱他根本动弹不得。”

“你要小心点,别让他把钱拿走了。”

“父子俩还这样,真讨厌。”

“我也跟门仓那家伙讲过了,叫他千万别借钱给老头子。万一在买卖的山中上吊变成新闻话题,成为笑柄的可是我。”

多美默默推开遮雨板。

初太郎正忙着扯掉缠绕松树根部的藤蔓。不只自家院子的树,无论是行道树还是神社的树,只要有藤蔓缠绕他都会仔细清除。他说,不清除,树木会长不大。看着树木时,初太郎宛如葛樱 的眼睛,闪闪发亮。

多美蹲在井边正洗衣服。二楼传来聪子的弹琴声。她在车站附近找到同一个流派的古筝老师,从明天起要去上课,所以在暌违多时之后,又竖起琴柱复习筝曲。多美从上次之后就不时感到胸闷作呕。本来找古筝老师之前应该先找产婆才对,但多美借故拖延了一天又一天。

眼前出现一双绿色的时髦高跟鞋,是一个围着狐狸领围、穿洋服的年轻女人,头发是现在流行的短发。可能是因为她噘起的嘴唇涂得鲜红,看起来很像庙会上卖的狐狸面具。她是“巴达维亚”咖啡厅的礼子。

“你是水田太太吗?”礼子确认地问道,多美点点头。

“请你不要多管闲事好吗!”她扯尖嗓门道,“我不知道你有多了不起,但是男女之间的事你最好不要插嘴。”

她在说什么?多美完全摸不着头绪,指尖还泡在脸盆里,就这么愣住了。

“拜你所赐,那个人,说要跟我分手啦!”

“那个人……”

“他说水田太太怀孕了,他要收养那个孩子,所以要跟我分手。他说,要做父亲的男人如果行为不检点会难以交代。简直是笑死人了!用这种东西是无法让女人死心的,太太请你帮我跟他说,把这个还给他。”

礼子从手提包取出一个白纸包裹的东西丢向多美。大概是包得很随便,纸包散了开来,百元钞票撒落一地,还有几张漂浮在脸盆里。

多美见了,向前屈身想捡起泡在水里的钞票。木屐的鞋带顺势扯断,下腹重重撞上盆边。

多美痛得说不出话,礼子慌忙扶起她。

“你还好吗?”

“别管我,快捡起钞票,否则会湿掉。”

多美按着下腹,与礼子一起捡钞票。她们将浸湿的百元钞票一一压上棋子,放在檐廊晾干。多美替礼子倒茶,一边问起她与门仓的纠葛。礼子似乎是个好女人,客气地说什么都不肯进屋,斜坐在檐廊边啜饮茶水。

“那么,你不会把孩子给他?”

“养不起的话或许另当别论,否则,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怎么可能送给别人。我已经叫我先生回绝了。”

“你先生开不了口。”

礼子对仙吉与多美的事很清楚,大概是门仓在“巴达维亚”说过。

“说到水田太太时,门仓先生的表情都不一样了,就像小男生把珍藏的糖果含在嘴里滚来滚去似的说话。”

为了晾干的整沓百元钞票要不要还,两个女人又争执了半天,但这次不是带有火药味的争执。最后,决定由礼子亲手把钱还给门仓,而多美发现自己的毛织衣服破了,膝盖也有擦伤。

那晚,门仓登门道歉。

他郑重地跪在多美面前说:“做梦也没想到,那丫头会跑来找嫂子算账。”“事情过去就算了。”多美投降似的说。

“怎么能这么爽快地原谅她。”

门仓的语气听来不服。仙吉说:“你很错愕吧。如果没有更愤怒地骂你,就感觉很没劲吧。”

仙吉说得一针见血,门仓罕有地心慌意乱。为了女人的事被多美责备或给予意见时,门仓看起来很幸福。替门仓撑腰,或与多美一起谴责门仓太无赖的仙吉,看起来也同样高兴。这种乐趣,如此轻易画上句点太可惜了。就算不提那个,这三年来他也一直在等待这种乐趣。

老实说,多美并没有那么气愤,她甚至对礼子有种亲近感。

“上次来的人,看起来还不错嘛。”

“她就是太倔强。”

门仓羞愧地抓抓头。仙吉摆出和事佬的面孔,“如果太软弱,也当不了职业妇女吧。”

咖啡厅的女服务生也算是职业妇女吗?多美不禁笑了一下。仿佛是被她的笑容激励,门仓又重提小孩的话题。

“我会好好抚养的。不管怎样都会让她一辈子不愁吃穿,不,极尽奢华……”

“那可不行。就算姓氏不同,和聪子终究还是姊妹。如果贫富差距太大,双方都会很可怜。”

“如果贫富差太多不妥的话,我会让双方一样。喂,水田。”

被门仓的眼神催促,仙吉漫声沉吟。

多美怀疑呻吟的是自己。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抽搐、扭绞、沸腾着。她刚才本来已按捺住的东西,再次濒临爆发。她必须赶紧将对话告一段落,去一趟洗手间。

“门仓先生,唯独那件事我……”

多美仿佛堤防溃决,热流溢出。剧烈的痛楚令她讲不下去。

仙吉讶异地看着把话吞回去的多美。“喂,你怎么了?”

是那种心情很好的悠哉语调。

“你到底怎么了?”

“不好意思,请你出去。”

两人面面相觑。

“喂!”

“我站不起来了。把灯关掉,老公,你也出去。”

多美捂着肚子,弯腰不起。她已满脸冷汗。

聪子抱着装苹果的纸袋,一路跑回来。家里的水果吃完了,所以派她出门采买。多美指定的蔬果店已早早打烊,她只好一路跑到大马路上的别家去买。每次门仓来访,连自己都好像心头亮起明灯。再加上,在水果店听到的消息也令聪子激动不已。

她正要进门时,抬头一看,木莲的花蕾已盛开,垂落一枚暗紫色的花瓣,看似狗舌头。她拉开玄关门,忍不住大喊:“你们听说了吗?忠犬八公死掉了!听说是今早,在车站旁断气的。那只狗,据说今年十三岁了呢!”

初太郎蹲在门口抽烟。

“爷爷,你在这里做什么?”

脱鞋口排放着陌生的男鞋,以及白色的女鞋。

“谁啊?有客人?”

“是医生和护士。”

停顿了一拍,初太郎嘟囔。

“孩子好像流掉了。”

医生与护士小姐走后,聪子关上玄关的门。

仙吉走回里屋。男人的号泣声不经意间传进聪子耳里。是门仓。檐廊的纸门外,面向庭院而坐的门仓,正在放声大哭。仙吉坐在略远处。与门仓同样的姿势,抱着双膝,凝望暗夜的庭院。一旁的多美,眼角迅速滑落泪水。

初太郎冷不防地说:“它们是狛犬啊。”

他指的是神社的鸟居底下姿势相同的石犬雕像。两只看似一模一样但嘴形不同。一只叫作“阿”,一只叫作“吽” 。

聪子这才想到,好像的确听过“狛犬公·阿”和“狛犬公·吽”这样的说法。

不经意间,她想起教育敕语 的一节:

夫妇相和

朋友互信

校长戴着白手套,恭敬朗读,全体垂首聆听,但爸妈与门仓叔叔的情况,不只是那样。

两句话的背后,似乎有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阴暗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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