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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贵族长斯特隆尼柯夫_波谢洪尼耶遗风

作者:谢德林 字数:7395 更新:2025-01-07 13:29:38

我们这个县在省里的名声不好,在贵族会议的选举中扮演着很不体面的角色。我们县里的地主没有一个当选过省贵族长,而且对于县贵族长这个职位也很少有人感到兴趣。对社会公益持冷漠态度,则是普遍的现象;去参加选举的人寥寥无几,因为这需要自己掏腰包,而我们那一带的地主又没有闲钱。因此出席贵族会议选举大典的人,大都是所谓“贤达之士”①(通常由贵族长供给他们旅费),以及本人也想当选一官半职的地主。

①“贤达之士”通常系指那些出卖自己的选票的贵族。出卖选票是贵族长选举中极为普遍的现象。

由于这些条件,费朵尔-瓦西里伊奇-斯特隆尼柯夫三年一任,一连当选了许多任本县的贵族长,从来没有遇到过竞选对手。每隔三年,他带着他的远征队兴高采烈地出发到省城去,设法保持住自己的法定选票(大约不少于七票;如果得不到这个票数,本县就会被宣布为非独立县而合并到邻县去),并在远征队的成员们中间分派好各人的职位,然后回到家乡,各霸一方。这已经成为习惯,谁也不会想一想,除了斯特隆尼柯夫,还有什么人能当贵族长;除了格拉札托夫,还有什么人能当法官;除了梅塔尔尼柯夫,还有什么人能当县警察局长。

斯特隆尼柯夫念过高等学校,但是他笨得出奇,懒得不可救药,以致学校当局一再想将他送回给他的父母。念到高年级的时候,他的父亲去世了(他母亲死得更早一些)。这个年轻人没有多加考虑,不等毕业便离开学校,进了驻扎在我们县城里的龙骑兵团,从士官当到骑兵少尉,然后解甲归田。二十二岁上,他娶了我们县里一位女地主,接着就被选上了贵族长。

他有相当多的财产,但他本人的庄地在外省,却享用着他妻子在我们县里的产业。他住在她的庄园里,这个庄园坐落在一个大村镇的村头,镇里还有几家小地主。他那幢建筑在山丘上的两层楼房俯瞰着整个镇子,使镇民们不胜仰慕之至。宅子非常宽敞,但格局是老式的,而且被过多的杂用建筑物搞得很不雅观,这些杂用房屋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整个宅子里只住他夫妻二人,无儿无女。不过宅子里有一间两排落地明窗的大厅,这是斯特隆尼柯夫十分引为骄傲的。每年冬天,他在这间大厅里大宴宾客,家奴乐队和家奴歌手在席前演唱助兴。庄园里照例应该有花园,这里却没有,甚至连象样的庭园也没有。

他自不量力,过着穷奢极侈的生活。他拥有好些手艺高明的厨师,他从莫斯科买来了纯葡萄酒和各种食物,随时都能招待贵族老爷们。他的大猎队甚至成了全省的骄傲,虽然猎犬的狂吠声和嗥叫声无休无止地响彻在养狗场的上空,吵得四邻不得安宁。总之,甚至是在一帆风顺的时候,他也有本事不离开这穷乡僻壤一步就花完他自己的收入,而且负债累累(他是个借债的大行家)。

那时候,对贵族长并没有什么要求。很久以后才有了种种“院则”①,可是人们只遵守消化良好而容量可观的肠胃的要求。只要在肠胃没有毛病的时候,有吃有喝,大家对这样的贵族长就满怀敬意了。地主们说:“在我们这儿,只有在贵族长家里才能吃得这样好,喝得这样足,”因此,他们毫无心肝地滥用着他们爱戴的人儿殷勤好客的优点,而后者也就不惜浪费掉成百成百的农奴的血汗,拼命去取悦贵族老爷们。

①即“原则”,系外来语,没有文化教养的地主们把它说成了“院则’。

斯特隆尼柯夫的外表,我不敢恭维。个儿比一般人矮,两条短腿,一个大肚皮,空肚时往下垂,吃饱后挺得老高,紧绷绷的,象只大鼓。从前身、后身、两侧看,都是其胖无比。脑袋小而圆,没有一块不平的地方,仿佛是用车床车成的,由于头发剪得短,这形状便显得特别突出。“心灵的镜子”(脸)是跟哈巴狗用一个模子铸出来的。面部的表情变化多端:空着肚子时,作饿狗咬人状;吃饱后,作亲热态。只要看他一眼,立刻便可以说:这是个生来注定要不住嘴地吃喝的人!的确,他常常在吃,而且吃得很多,吃饱了的时候,他的整个身心便发出一种猫儿般恬静的呼噜声。这时,不管你求他什么,他也决不拒绝。

他的丑陋和他太太的标致,恰好是两个极端。她是个象童话里描写的那种如花似玉的俄罗斯美人,高高的身材,匀称的体态,丰满的胸脯,美丽的鸭蛋脸儿,突出的灰色大眼睛,茶褐色的粗大的辫子。她也非常贪恋口腹。这个共同的特点把他们俩维系得如此亲密,尽管做丈夫的其貌不扬,夫妇俩倒生活得挺和睦。他俩没有时间互相欣赏;白天,他们眼里只有菜肴,夜间太黑,又看不见。唯一的一个引起不和的原因,是亚历山德拉-加甫利洛夫娜没生孩子,费朵尔-瓦西里伊奇常常为这件事埋怨她。

“你怎么老不生育!”他常责备妻子,“说来丢人,我们一起过了这么多年,你哪怕养个丫头也好呀!”

她理直气壮地顶嘴道:

“我不生,倒做对了。要是养个女儿,象你这副模样,长大了谁娶她这么个哈巴狗似的女人!”

“好了,好了,吃吧,吃吧!说来说去,老是哈巴狗、哈巴狗!如今哈巴狗可吃香呢,人家出三倍价钱买哈巴狗!……肉饼好象烧焦了……喂!来人哪:叫西索卡厨师来一趟。”

争论到此结束。

不能说斯特隆尼柯夫愚蠢(就这个词儿的粗暴无礼的含义一面而言),但他的聪明程度充其量不过如常言所说,不吃蜡烛、不用玻璃碴儿擦脸面已。总之,他胸无大志,不想干什么一鸣惊人的大事,只求平安度日就心满意足。他觉得没有必要致力于他从未涉猎过的知识领域,甚至根本不知道有什么知识领域,这样,他便轻而易举地避免了崇尚词藻的才子们所特有的那些谬误。他随时都能顺口说出一句现成的格言,借着格言的保护,十拿十稳,谁也找不出他的毛病。他甚至能在社交界高谈阔论(自然是并不怎么复杂的谈论),但他的谈吐极为别致,可说是信口开河,以致他的许多名言人家无法借光。

“我哪有工夫斟酌词句!”他在那些因为他的语言出人意外而感到不快的人们面前替自己辩解说,“我要办的事多得要命,哪还容我考虑说话!要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就得啦!”

尽管他无疑是个头脑简单的人,但是正如我上面说过的那样,他却是个向人借钱的大行家,因此,说话尖刻的地主们不无道理地议论他说:“该叫这样的人去当财政大臣!”首先,他那无限的殷勤好客,对他最为有利,因为谁也不好意思拒绝一个随时可以上他家里去吃吃喝喝的人的要求。除了向人借钱之外,他从不认真考虑别的事,因此,长期实践下来,他在这方面便养成了一种特别敏锐的洞察能力。他只要仰起鼻子一嗅,就能嗅出谁手里有钱,并且立刻用他经验丰富的手撒出套索将对方套住。他用优厚的利息引诱一批人,用甜言蜜语和小思小惠笼络另一批人。他或者自告奋勇,当对方新生的婴儿的教父,或者在婚礼上充当代理主婚人。他穿着礼服、戴着白手套(好不气派!)来了,怎好拒绝他呢?他从来没有遭到过失败,全县的地主,即使是那些本人也欠了一身债的地主,没有一个不借钱给他的。他也不嫌弃那些比较富裕的庄稼汉,如果他们借不出大笔款子,那末,少借一点也行,不足之数,他可以到别的地方去想办法。他听说有个富裕的庄稼汉有一罐子钱,立刻坐车去找他,撒出他的套索。

“我经过这里,”他说,“心想,该进去看看教亲啊。你好哇,亲爱的教亲!来杯茶行吗?”

“当然行,老爷!别的没有……喂,来人呀!快上茶!”

“你的近况怎么样?”

“好得象黑烟一样自①!没什么好夸口的。”

①戏谑语,意谓近况不妙。

“唔,这你就不老实了,教亲。钱罐子藏在地窖里,还没动过呢。”

“我有什么钱罐子,老爷!”

“谁不知道你有钱罐子。唔,有就有吧。教子好么?我的主婚女儿①好么?”

①俄国旧俗,代替新郎新娘的父亲主持婚礼的人,叫“主婚父亲”,主婚父亲则称该新娘为“主婚女儿”。

“上帝保佑,都好。”

“上帝保佑,那就再好没有了。老兄,我是个老实人,我是不会忘记老朋友的。你呢,变得这样傲慢;也不去看看我,枉为了教亲。”

“哪里的话!我怎敢去呢?”

“干吗‘怎敢’!谁上我们家去,我们都欢迎!好朋友去了,我们还要招待他吃饭呢!”

他喝了一杯茶,又喝了一杯,嘻嘻哈哈说了一阵笑话,然后言归正传。

“唔,朋友,我们还是谈谈你的钱罐子吧!你把钱白白地放着,实在不合算,你要是借给我,我给你出大利息。”

听着他这番话,教亲不安地微微耸了耸肩肿骨。

“真的!老兄,我需要的数目不大。暂时通融我两、三百卢布,过一个礼拜就还你。”

“瞧您说的,老爷!我上哪儿去弄这么一大笔钱!”

“嫌多,那就借我一百五吧。用一个礼拜,准还你,外加白票子一张,作为谢礼……机会难得啊!”

“瞧您说的!外加白票子一张!太多了吧!”

“不,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我做事喜欢公平。你借钱给我,我酬谢你,天公地道。”

他讲着笑话,直坐到教亲掏出一百卢布给他才走。

总而言之,连我一钱如命的母亲,也经不住斯特隆尼柯夫花言巧语的奉承,尽管次数不多,毕竟还是借给了他一点钱。不用说,每次借给他之后,她都非常懊悔,发誓说往后决不再上他的当;但这是无补于事的,落进大好人费朵尔-瓦西里伊奇口袋里的东西,象掉进无底深渊,永远也捞不回来了。

斯特隆尼柯夫不领薪俸,行为“高尚”,也就是说,他不受贿赂,却供养着全县人的吃喝。

不过,应当替斯特隆尼柯夫说句公道话:他对农民和家奴非常和气。凡是农奴制法令中为了让奴隶们苟延残喘而规定的限制,他一概奉守不渝。庄稼人的日子还过得下去,除了劳役不再负担其他义务;家奴们神情愉快,虽然公馆里由于宾客来往不绝而忙得他们团团打转,得不到片刻安宁。他有个恶习;他叫仆役时不喊他们的名字,却给他们每人定下一个口哨声,作为代号。从早上起,宅子里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口哨声,一会儿是短哨声,一会儿是长哨声,一会儿是平和的哨声,一会儿是急促的哨声,一会儿又是类乎歌曲旋律似的哨声。如果哪一个“下流货”没有应声赶来,他就要大倒霉:费朵尔-瓦西里伊奇遇事宽宏大量,唯独不能饶恕这种罪行。

斯特隆尼柯夫的美德仅仅表现在这种所谓对待家奴的慈祥上。作为一个贵族长,一个对自己的同类负有监督义务的人,他是很不称职的。这也很容易理解,因为他周围的人全是他的债主,对他们的行为就不得不装聋作哑。

为了更清楚地描写我们的贵族长的为人,我认为有必要讲讲他平日的一天的生活。

夏天早晨;八点多钟。费朵尔-瓦西里伊奇穿着深蓝绸睡衣,从他们夫妇俩的卧室里出来,穿过几间门对门的房间,向工作室走去。他的脸上油光光的;两眼湿润,因得睁不开;嘴角上凝结着两滩唾涎。一路上,经过每一面镜子面前时,他都停下来照照,并且想起昨天晚上他的鼻子发痒的事来。

“果然不错!”他嘟囔说,“到底还是长了个疖子……该死的东西!”

从他嘴里飞出了一声短哨声,他的侍仆普罗柯菲应声飞奔上来。

“您请洗脸!”侍仆禀报道。

“没有你,我也知道。今天天气怎样?”

“早起下过一阵小雨,现在天晴了。”

“天晴了,这很好。正好晒草。村长来了没有?”

“他正在下房里等候您的吩咐。”

“我就洗脸:快!”

不一会儿,斯特隆尼柯夫洗完了脸。又响起了另外一种口哨声,侍膳仆人提莫菲应声而至,禀报他,餐室里已经摆好了早茶。

“没有你,我也知道。去告诉村长,叫他等一等。等我喝完茶就叫他。”

茶炊在餐室的圆桌上沸腾;托盘里放着一大堆家制的饼干;旁边摆着一盘切成薄片的冷里脊。亚历山德拉-加甫利洛夫娜正在酌茶。

她穿着白净的宽松的晨装,系着银花边的披巾,拢住辫子。她的脸儿洁净、鲜润,仿佛用露水洗过,刚刚被朝阳拂干似的;细薄的麻纱长衣清晰地透露出丰腴的肩头和胸部的轮廓。但费朵尔-瓦西里伊奇瞟也没瞟她一眼就简短地说:

“多放点糖。”

“喝吧,喝吧,用不着你教训!”

斯特隆尼柯夫喝着一大血浓浓的奶油茶,接二连三地吃下几个白面包。初步解除了饥饿之后,他把茶盅递给妻子,让她再来一盅,并且上上下下地端详着她。

“你身上无一处不妙,”他开起玩笑来,“脸蛋儿美极了,你那肩膀……可惜就是不会养孩子!”

“我听够了。真讨厌。我不养孩子,究竟是谁的过错,还说不准呢。”

“难道是我不行吗?在我们这个县里,没有一个村子里没有我的孩子。不信你去查访查访。”

“人家对你说:听厌了。没有正经话说,就闭上你的嘴巴。”

“我没有正经话说?!我要说什么就有什么……马上就说!”

费朵尔-瓦西里伊奇喝着 “红角林?它在哪儿呀?……”她十分冷淡地问。

“在那边……没走到就走过去了,”他说了句笑话,算是回答。

“叶尔莫拉耶夫出了很多钱吗?”

“四千。三千还账,一千给你……是现钱。”

“只卖一千?”

“人家告诉你:四千嘛。欠人家的钱迟早得归还。”

“反正只能拿到一千。”

斯特隆尼柯夫听了这话,感到心神不安。亚历山德拉-加甫利洛夫娜办事常常会突然变卦,而她一改变主意,就再也不会回心转意。因此,他不再向她证明,欠人的债也是钱,而试图清除已经遇到的障碍,使妻子忘掉还债的事。

“唔,”他说,“卖了林子,你一下子能拿到整整一千卢布。上莫斯科去买几顶托克①,在冬季舞会上,你就可以大出风头。”

①托克是一种帽子——作者

“那当然,我可一个子儿也不给你。”

“给我干吗,我自己的钱都没处放。”

障碍清除了。亚历山德拉-加甫利洛夫娜的思路被引到别的东西上去了。

“他也未免太傻!”她说,一边津津有味地把一片薄薄的火腿卷成简儿。

“谁傻?”

“还不是你那个叶尔莫拉耶夫。大家夸他聪明,我看哪,他简直是个傻瓜。花一千卢布买座树林子,可是谁需要它呢?”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嘛。你瞧人家是怎么说我的,说我头脑简单,可是我把绝顶的聪明人要得团团转。萨申卡①,怎么样,就这样讲定啦?”

①亚历山德拉的爱称。

“我没说的!不过,如果需要,你就写个字据,好叫他赶快把那些树砍掉。”

“那当然。”

夫妻俩离开餐桌时,彼此感到很满意。亚历山德拉-加甫利洛夫娜幻想着,拿到钱后,她要花五百卢布,到西赫列尔太太那里定做两件衣服。一件留在除夕那天在家里举行的舞会上穿,那时村邻们都要来她家里迎接新年;另一件留在谢肉节的礼拜六穿,那时他们家里要举行follejournee。 不过,如果他自己不向我证实我没有弄错的话,我是不会相信我自己的眼睛的;他用纯粹的俄语向我惊呼道:

“您大概认出来了吧!对,我就是那一位!”

“天啦!费朵尔-瓦西里伊奇:真是您呀!”我也惊呼了一声。

“一点不假。先生们!请赏光上我的台子上去用饭。喏,我管的台子就在那边!”他指着花园里一个相当远的角落,邀请我们说。

不用说,我们跟着他走了过去。

“请您讲讲……”我刚启齿,他急忙加以阻止,不让我说完。

“没工夫,没工夫,以后再讲吧!先生们,我现在给你们开menuraisonne①。你们吃点什么?来几个中档价钱的菜吗?”

①法语:订菜单。

“对,中档价钱的菜。”

“行。PotageJulienne①……怎么样?”

①法语:青菜肉汤。

“费朵尔-瓦西里伊奇!居莲①没什么意思……请您给我们要一个腌黄瓜肉汤,加点子鸡吧!”

①法语Julienne(青莱)的俄文发音。

“好多东西都没有了!从前有的,现在都没有了!”他说,垂下了头。显然是勾起了他一连串的回忆,历历如绘地出现在眼前。“这儿的汤只是摆摆样子的。 “怎么没有!……怎么没有!……二级斯坦尼斯拉夫勋章,安娜勋章……。

“您什么时候佩戴这些勋章呢?”

“我……喏,下星期老板放我的假,我准备带我内人到对岸去玩儿,我就要戴上勋章。可惜这儿不作兴把勋章挂在脖子上,光在扣眼上别几条缓绦!”

总之,我们整整呆了一个钟头,却没有发觉时间是怎么过去的。遗憾的是,这时响起了叫人的pst声,斯特隆尼柯夫一跃而起,立刻走掉了。我们也离开了埃维昂,在渡轮上,我们谈论着:在异乡遇到同胞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俄国在具体证明她的当“侍役”的儿子们并没有玷污她这一点上,取得了多么迅速的成就。

但是,亚历山德拉-加甫利洛夫娜没有出来见我们。斯特隆尼柯夫说,她不好意思见俄国“老爷们”。

又过了几年。我在埃姆斯河①完成泉水疗程后,来到巴登一巴登②。一天早上,我在李赫亭达列林荫道上散步,忽然迎面碰到了……亚历山德拉-加甫利洛夫娜!

①在德国西北部。

②德国西南部的著名疗养地。

她还是非常精力充沛;她的脸仍旧很美,只是头发全白了。她用两只手提着一只大篮子,看见我后,她正要掉头而去的时候,我忍不住拦住了她。

“您过得怎么样?”互相简单地问过好之后,我这样问她。

“还好,谢天谢地。喏,我在这儿M.M.伯爵家当管家,”她指着石墙里浓荫深处的一幢富丽堂皇的别墅说。“至少这个位置是固定的。不必到处奔波。”

“费朵尔-瓦西里伊奇和您在一起吗?”

“唉,没有……您哪儿知道呢?他今年春天去世了。一年以前,我们在这儿的Hoteld-Angleterre①帮人,秋天里他病了。所以冬天我们没有到尼斯去。我们在这儿熬了四个来月,今年三月,我把他送到海德尔堡②,进了医院。他在那儿死了。”

①法语:英吉利旅社。

②在德国西南部。

“您打算怎样呢?不打算回俄国去吗?”

“回去有什么意思……只有丢人!在这儿,虽说是给人家当管家,倒也落得清闲,可是回去……不,常言说得好: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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