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刚过了哈根已是夜晚，

我肠胃里感到一阵寒颤。

我在翁纳的旅馆里

才能够得到温暖。

那里一个漂亮的女孩

亲切地给我斟了五合酒 [1] ；

她的鬈发像黄色的丝绸，

眼睛是月光般地温柔。

轻柔的威斯特法伦口音，

我又听到，快乐无穷。

五合酒唤起甜美的回忆，

我想起那些亲爱的弟兄。

想起亲爱的威斯特法伦人，

在哥亭根我们常痛饮通宵，

一直喝到我们互相拥抱，

并且在桌子底下醉倒！

我永远这样喜爱他们，

善良可爱的威斯特法伦人，

一个民族，不炫耀，不夸张，

是这样坚定、可靠而忠心。

他们比剑时神采焕发，

他们有狮子般的心胸！

第四段、第三段的冲刺 [2] ，

显示得这样正直、公正！

他们善于比剑，善于喝酒，

每逢他们把手向你伸出

结下友谊，便流下眼泪；

他们是多情善感的栎树。

正直的民族，上天保佑你们，

他赐福于你们的后裔，

保护你们免于战争和荣誉，

免于英雄和英雄事迹 [3] 。

他总把一种很轻微的考验

赠送给你们的子孙，

他让你们的女儿们

漂漂亮亮地出嫁——阿门！

* * *

[1] 五合酒是用甘蔗酒、糖、柠檬汁、茶、水混合成的一种饮料。

[2] 第四段、第三段，在击剑术中是容易伤及对手的两段程序。

[3] 作者路过威斯特法伦州的翁纳城，回想起他在哥亭根（又译格廷根）大学读书时结识的威斯特法伦社团团友们，海涅一度参加过这个社团。大学里社团的活动经常是喝酒比剑，这些青年人都很正直，而且多情善感，但是后来大都与世浮沉，过着庸俗的市民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