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史彈詞輯註 卷第六

第六段 說十六國

點絳唇

暮鼓晨鐘。春花秋月何時了，七顛八倒，往事知多少。

昨日今朝，鏡裏容顏老。

千年調，一場談笑，幾箇人知道。

詩曰

百歲光陰似水流，千年計策為誰憂。兒孫自有兒孫福，莫與兒孫作馬牛。

馬力牛筋為子孫，龍爭虎鬬鬧乾坤。戰塵摩擦英雄老，殺氣薰蒸日月昏。千載幾人傳後代，百年誰主調精魂。孔明若曉其中意，高臥南陽緊閉門。

翰苑才人詩少詠，草堂詞客話重論。昨宵說到题詩處，今日推敲出妙音。春夏秋冬排景致，風花雪月鬬鮮新。秦城哭毀悲姜女，胡馬嘶寒痛李陵。話到感傷堪堕淚，唱來哀怨每攢心。指陳是否依前古，剖判賢愚警後人。夜雨滴醒槐國夢，春風吹起馬蹄塵。風敲玉馬閒中聽，雨滴金階靜裏聞。靜裏乾坤千古意，閒中日月四時春。高人要識閒中景，聽撥冰絃譜好唫。

話說過，南北朝上是大節目，中間又有五胡亂華。五胡者，匈奴、鮮卑、氐、羌、羯，五種胡人。自晉惠帝永寜元年，巴西氐人李特入据廣漢，至永興元年，匈奴劉淵稱漢王，李特之子雄稱成都王。自後五胡繼起，擾亂中華，迭興迭滅。至宋文帝元嘉十六年，魏太武帝滅北凉渠氏，前後一百三十六年，十六國纔方盡絕。十六國者，有五涼（涼、西涼、南涼、北涼、後涼）、四燕（燕、南燕、北燕、後燕）、三秦（秦、後秦、西秦）、二趙（趙、後趙）、一成一夏。稱尊號者六十五人（西燕三主，及後燕高雲、北涼段業，不在此數）。今將大略敍之。

成李雄，巴西（今四川保寜府）氐人。據成都，傳李班、李期、李壽，改稱漢李勢。凡五主，共四十四年（起晉惠帝永興元年甲子，終穆帝永和三年丁未）。晉桓溫滅之（晉安帝時，益州參軍譙縱，乘桓玄之亂，據蜀稱成都王，劉裕討滅之）。

趙劉淵，匈奴人（冒頓之後）。據離石（今山西汾州府永寜州），稱漢。傳劉和、劉聰、劉粲、劉曜，据長安，改稱趙。凡五主，共二十六年（起晉惠帝永興元年甲子，終成帝咸和四年己丑）。石勒滅之。

後趙石勒，上黨（今山西潞安府）武鄉羯人，劉聰之臣。据襄國（今直隸順德府），滅前趙，傳石弘、石虎、石世、石遵、石鑒、石祇。凡七主，共三十三年（起晉元帝大興二年己卯，終穆帝永和七年辛亥）。冉閔滅之（閔稱魏，慕容儁滅之）。

凉張軌，安定人（今陜西平涼府涇州）。晉凉州刺史，據河西（漢之河西五郡也：武威郡；張掖郡，今甘州山丹衞；酒泉郡，今肅州衞；燉煌郡，今肅州西廢沙州；金城郡，今蘭州河州）。傳張寔、張茂、張駿、張重華、張曜靈、張祚、張玄靓、張天錫。凡九主，共七十六年（起晉惠帝永寜元年辛酉，終孝武帝太元元年丙子）。苻堅滅之。

秦苻健（本名蒲），略陽（今縣屬陜西漢中府）氐人。據長安，傳苻生、苻堅、苻丕、苻登、苻崇。凡六主，共四十五年（起晉穆帝永和六年庚戌，終孝武帝太元十九年甲午）。姚興滅之。

後秦姚萇，南安（在鞏昌府）赤亭羌人，苻堅之臣。據長安，傳姚興、姚泓。凡三主，共三十四年（起晉孝武帝太元九年甲申，終安帝義熙十三年丁巳）。晉劉裕滅之。

西秦乞伏國仁，隴西（今陜西臨洮鞏昌二府）鮮卑人，苻堅之臣。据抱罕（今臨洮府河州），傳乞伏乾歸、乞伏熾磐、乞伏暮末。凡四主，共四十九年（起晉孝武帝太元八年癸未，終宋文帝元嘉八年辛未）。赫連定滅之。

夏赫連勃勃（本姓劉），匈奴人。據朔方（在今陜西榆林衞西廢夏州），傳赫連昌、赫連定。凡三主，共二十五年（起晉安帝義熙三年丁未，終宋文帝元嘉八年辛未）。魏太武滅之。

後凉呂光，略陽氐人，苻堅之臣。據姑臧（今陜西涼州衞），傳呂紹、呂纂、呂隆。凡四主，共十八年（起晉孝武帝太元十一年丙戌，終安帝元興二年癸卯）。姚興滅之。

南凉秃髮烏孤，河西鮮卑人，呂光之臣。據廣武（在今蘭州西），傳秃髮利鹿孤、秃髮傉檀。凡三主，共十八年（起晉安帝隆安元年丁酉，終義熙十年甲寅）。乞伏熾磐滅之。

燕慕容廆，昌黎（廢大寜衞東，有廢昌黎縣）鮮卑人。據遼東，傳慕容皝、慕容儁，據鄴，慕容暐。凡四主，共八十六年（起晉武帝大康六年乙巳，終海西公太和五年庚午）。苻堅滅之。

後燕慕容垂（皝之子），苻堅之臣。據中山（今直隸眞定府定州），復燕故壤，傳慕容寶、慕容盛、慕容熙。凡四主，共二十四年（起孝武帝太元九年甲申，終安帝義熙三年丁未）。馮跋滅之。

南燕慕容德（垂之弟，更名備德），據廣固（在今山東青州府城西），傳慕容超。凡二主，共一十二年（起晉安帝隆安二年戊戌，終義隆五年己酉）。劉裕滅之。

西燕慕容冲（垂之弟），據長子（今縣屬潞安府），傳慕容忠、慕容永（廆弟運之孫）。凡三主，共十年（起孝武帝太元十年乙酉，終十九年甲午）。慕容垂滅之。

北燕馮跋，信都人（今眞定府冀州）。據和龍（即龍城，在遼東廢大寜衞），傳馮弘（跋之弟）。凡二主，共二十八年（起晉安帝義熙五年己酉，終宋文帝元嘉十三年丙子）。魏太武滅之。

西凉李暠，隴西成紀人，據燉煌，傳李歆、李恂。凡三主，共二十二年（起晉安帝隆安四年庚子，終宋武帝永和二年辛酉）。沮渠蒙遜滅之。

北凉沮渠蒙遜，盧水胡人。據張掖，傳沮渠牧犍。凡二主，共三十九年（起晉安帝隆安五年辛丑，終宋文帝元嘉十六年己卯）。魏太武滅之。

凡此十六国（王氏曰：本二十國，志稱十六國者，附劉淵于前趙，附冉閔于後趙，附西燕于後燕，附譙縱于成李也），中間賢愚不等，略舉大端。

南北朝，亂紛紛，三百餘載。

五胡人，十六國，據土稱尊。

涼、南涼、北涼、西秦稱王，西涼稱公，後涼、北燕稱天王，餘者皆稱帝。

先創立，成都王，巴西李特。

子名雄，當晉世，國號為成。

李氏之先，廪君之苗裔，世居巴中。秦并天下，以為黔郡。漢末張魯在漢中，李氏自巴西宕渠往依之。魏武克漢中，李氏將五百餘家歸之，拜為將軍，遷于畧陽北土，號曰巴氐。晉惠帝元康八年，關中饑，畧陽等六郡民，流移人漢川者數萬家。道路有疾病窮乏者，巴氐李特兄弟賑救之，由是得衆心。流民求寄食巴蜀，請于朝，從之。流民由此散在梁益，不可禁止。永寜元年，朝廷符下召還流民入蜀者，督以七月上道。時流民為人傭力，聞之皆愁怨。特數為請停至冬，流民益感而歸之。廣漢太守辛冉，以兵襲特，特敗之。于是流民推特為將軍，攻廣漢據之，进攻成都。太安二年，益州刺史羅尚破斬特，子雄代領其衆走，羅尚入成都。永興元年，稱成都王。〇梁，今漢中府。益，今成都府。〇廣漢，即今四川潼川州鹽亭縣東廢縣。

用處士，范長生，扶持社稷。

以處士范長生有名德，拜為丞相。光熙元年，雄稱帝，國號成，追尊特曰景帝。

立姪兒，為太子，不背其兄。

三十載，命臨終，傳之以位。

雄后任氏無子，有妾子十餘人，雄立其兄蕩之子班為太子。曰：吾兄先帝嫡統，且班仁孝，必能負荷先烈。雄僭號三十一年，成帝咸和九年卒，班立。

太子班，行喪禮，孝義聞名。

妾子越，孝堂中，興心弒主。

弟名期，方得志，老母遭刑。

班居中行喪禮，政事皆委特弟驤之子壽。雄子越因班夜哭，弒之于殯宮，而立其弟期。期旣得志，輕諸舊臣。班舅羅演等謀弒期，事覺，期殺演及班母羅氏。

雄弟壽，襲成都，殺期篡國。

自為君，建國號，漢主中興。

期驕虐，忌建寜王壽威名，使出屯涪。壽襲成都克之，廢期自立，改號漢，改元漢興，盡殺雄諸子，期自縊。康帝建元元年，壽卒，太子勢立。〇涪，今四川重慶府屬州。

太子勢，旣登朝，殺其弟廣。

勢弟廣以勢無子，求為太弟，不許，遣兵襲之，廣自殺。

晉桓溫，一爝火，束手遭擒。

穆帝永和三年，桓温伐漢至成都，勢降，成亡。〇爝火，猶燭火。

同世界，漢劉淵，匈奴部帥。

晉懷時，稱漢帝，祖漢為君。

初，漢高帝以宗女妻匈奴冒頓，约為兄弟，故子孫冒姓劉氏。魏武帝分其衆為五部，徙之塞内，以劉豹為左部帥，豹生淵。晉惠帝元康元年，以為五部大都督。永興元年，淵稱漢王。懷帝永嘉二年稱帝。曰：吾漢氏之甥，约為兄弟，兄終弟及，不亦可乎。乃尊安樂公禪為孝懷帝。

擁大眾，據平陽，威加塞北。

子劉和，方即位，見弒於聰。

聰得志，聽兇兒，芟除骨肉。

淵定都平陽，永嘉四年卒，子和立。忌其弟聰，攻之不克。聰遂弒和而代之，以弟乂為太弟。聰子粲譖乂將為亂，聰廢殺乂。

入洛陽，擒晉主，九載而薨。

永嘉五年入宼，執懷帝，愍帝立于長安。建興四年，劉曜陷長安，帝出降。聰譖號九年，元帝太興元年卒，子粲立。

子劉粲，殺叔父，宣淫庶母。

一家門，遭靳準，駢死宮庭。

聰后四人，皆年未二十。粲多行無禮，司空靳凖有異志，誣上洛王景濟南王驥欲廢立，說粲殺之。國事一決于凖，于是弒粲，劉氏男女無少長皆斬。

弟劉曜，滅靳家，改稱前趙。

歷戰征，射貫鐵，雄武馳名。

淵族子曜，誅凖自立，改漢稱趙。曜儀觀魁偉，鐵厚一寸，射而洞之。劉聰以為漢世祖魏武帝之流。

張茂降，仇池服，稱臣納貢。

曜擊涼州，張茂降。武都氐楊難敵據仇池，曜擊破之，遂遣使稱藩。〇仇池，今陜西鞏昌府成縣。

志驕酣，被石勒，一戰而擒。

成帝咸和三年，後趙主勒大破趙兵，曜昏醉墮馬，勒執而殺之。子熙立，奔上邦。四年後趙攻殺之，趙亡。〇上邦，今鞏昌府秦州西廢縣。

石勒氏，據襄國，時稱後趙。

惠帝永興二年，上黨武鄉羯人石勒，與牧帥汲桑，结壯士為羣盗，宼掠趙魏。桑始命勒以石為姓，勒為名。為晉將苟晞所敗，降漢，劉淵以為將軍，封王。懷帝永嘉六年，據襄國。元帝太興二年，稱趙王，是為後趙。〇羯，地名。

十四歲，入洛陽，倚嘯東門。

初，勒年十四，隨邑人行販洛陽，倚嘯上東門。王衍見而異之，謂左右曰：向者胡雛聲視有奇志，恐將為天下患。馳遣收之，會已去，得免。

大英雄，擐甲冑，幾平海內。

任張賓，呼右侯，特重謀臣。

志磊落，喜聽書，羞談曹馬。

稱天王，剛四載，老病身傾。

太子弘，止一年，遭逢石虎。

殺其身，及其母，負痛難伸。

以張賓總朝政，呼曰右侯而不名。勒雅好文學，每令儒生讀史書而聽之。嘗言大丈夫行事，當磊磊落落，終不能如曹孟德、司馬仲逹父子，欺他孤兒寡婦，以取天下也。成帝咸和五年，勒稱天王，尋稱帝。八年卒，子弘立。九年，勒從子中山王虎，廢弘自立，幽太后程氏，尋皆弒之。

石虎氏，自稱尊，連屠親子。

用純灰，滌腸胃，終養兇男。

末年來，傳位與，幼兒石世。

石遵來，又殺世，推刃天倫。

虎荒耽酒色，喜怒無常。使太子邃省可尚書事，誚責笞箠，月至再三。邃懼，欲行弒。事覺，虎殺之，而立宣。宣弟韜有寵，欲立之，以宣長未決。宣使人殺韜，欲俟虎臨喪而弒之。謀洩，復殺宣。謂左右曰：吾欲以純灰三斛，滌腹腸穢，何為專生兇子，年過二十，便欲殺父。今世方十嵗，比其二十，吾已老矣。乃立世為太子。穆帝永和五年，虎卒，世立。其兄彭城王遵，廢世自立，并世母弒之。

不記得，勒遺言，深思周霍。

前人屠，後人死，報應分明。

初，勒遺命曰：太子兄弟，宜善相保。司馬氏，汝曹前車也。中山王宜深思周霍，勿為將來口實。〇周霍，周公霍光也。

鑒殺遵，閔殺鑒，石祇稱帝。

二三年，都做了，横死猖神。

初，遵之入也，謂石閔曰：努力，事成以爾為太子。旣而遵立其子衍。閔本姓冉氏，性驍勇。或勸遵誅之，遵召義陽王鑒等入議。鑒出告閔，閔殺遵及衍，推鑒即位。鑒尋攻閔，不克，閔幽之。永和六年，閔弑鑒自立，國號魏，盡滅石氏。新興王石祇鎮襄國，遂稱帝。七年，祇遣劉顯伐魏，顯請降。求殺祇自效，遂弑祇而自立。後趙亡八年，魏克襄國，殺劉顯。燕王儁擊魏，擒斬閔。

却留下，身後報，死猶餘恨。

三百鞭，一柱殿，漂蕩屍靈。

燕主儁，夢趙主虎齧其臂，寤而惡之，乃發虎墓得其尸，僵而不腐。儁罵曰：死胡何敢怖生天子。數其殘暴之罪而鞭之，投尸漳水。初，魏縣市中有麻襦者，不知何許人，恒著麻襦，故以為稱，狀如狂者。趙興太守收送詣虎，虎與語，惟道陛下當終一柱殿下，虎不解。及儁投虎尸于漳水，尸倚橋柱不流。時人以為一柱殿下，謂此也。

前凉主，晉惠時，西平張軌。

牧凉州，封太尉，一代忠臣。

惠帝永寜元年，以張軌為涼州刺史。軌以時方多難，有保據河西之志。愍帝建興二年，以為太尉涼州牧西平公。卒，子寔嗣遺令務安百姓，上思報國，下以寜家。

子張寔，嗣其官，入朝獻璽。

涼州軍士得壐，文曰皇帝行壐。寔曰：是非人臣所得留。歸之長安。

甫七年，遭帳下，為璽亡身。

元帝太興三年，京兆人劉弘，以妖術惑衆，寔左右皆事之。自言天與神壐，當王涼州。于是寔帳下閻涉等殺寔。子駿幼，寔弟茂嗣誅弘。

叔張茂，立三年，拜降劉曜。

封凉王，剛半載，子駿為君。

明帝太寜元年，趙擊涼州，茂降，封涼王。二年卒，駿嗣。

向中華，去趙封，仍稱晉將。

二十年，假王號，氣勢憑陵。

成帝咸和元年，後趙滅，趙駿乃去趙官爵，復稱晉將軍涼州牧。穆帝永和元年，自稱假涼王。

傳位與，子重華，攻秦破趙。

庶兄來，弒幼主，骨肉分爭。

二年駿卒，子重華嗣。趙來攻，主簿謝艾逆戰破之，攻秦拔上邽。九年，重華卒，子曜靈嗣，年十嵗。重華庶兄祚，與嬖臣趙長等結為兄弟，長等廢曜靈立祚。祚淫虐，河州刺史張瓘起兵，傳檄廢祚，復立曜靈。祚殺曜靈。將軍宋混，以兵應瓘，瓘弟琚開門納之。長等懼，立曜靈弟玄靚。諸將殺長等，并誅祚。

張玄靚，立九年，死于叔父。

張天錫，奪姪位，酒色荒淫。

傳七代，亂離中，四塲家禍。

有虛名，無實位，降與苻秦。

玄靚叔父天鍚專政。哀帝興寜元年，玄靚庶母謀誅天鍚，天鍚殺之，并弒玄靚而自立。荒于酒色，不親庶務。孝武帝太元元年，秦擊涼州，天鍚降，涼亡。

前秦者，略陽氐，蒲洪子健。

永和中，辛亥歲，即位稱秦。

畧陽氐者，西戎别種。其先有扈氏之苗裔，世為酋長。漢武開武都郡，其種人分竄山谷。魏武討叛氐千萬等，遂徙武都之種于秦川，是曰楊氏。苻氏之先曰苻氐，二氏同出畧陽。懷帝永嘉四年，臨渭氐酋蒲洪，自稱畧陽公。穆帝永和六年，稱三秦王，改姓苻，為故趙將麻秋鴆殺。七年辛亥，洪子健稱天王，秦八年稱帝。十一年卒，子生立。

子苻生，性暴虐，瞎兒一淚。

屠功臣，恣殺害，被弒宮庭。

生幼無一目，性麤暴。洪嘗戲之曰：吾聞瞎兒一涙，信乎？生怒，引刀自刺出血曰：此亦一涙也。即位未幾，后妃公卿，下至僕隸，凡殺五百餘人。東海王堅，健弟雄之子，有時譽，生屢欲殺之。婢以告堅，升平元年，堅弒生自立。

壯烈堅，大作為，赖逢王猛。

廿八載，併強燕，政治嚴明。

王猛有智畧，堅任之以政。自是豪右震悚，道不拾遺。海西公太和五年伐燕，滅之。〇壯烈，堅諡。

景略逝，寵鮮卑，养留蜂蠆。

猛病，堅訪以後事，猛曰：鮮卑，我之仇敵，終為大患，宜漸除之。言終而卒。〇景畧，猛字。鮮卑，謂慕容氏。

擬投鞭，斷江流，弱晉平吞。

冠軍垂，龍驤萇，各懷異志。

八公山，逢桓謝，鶴唳風聲。

孝武帝太元八年，堅謀入宼。石越曰：彼據長江之險，未可伐也。堅曰：以吾之衆，投鞭于江，足斷其流，何足恃乎？獨冠軍將軍慕容垂、龍驤將軍姚萇皆勸之，遂發。晉使謝玄、桓伊等拒之。堅登城，望見八公山草木，皆以為晉兵，有懼色。玄等擊之，秦兵大敗走，聞風聲鶴唳，皆以為追兵。〇八公山，在鳯陽府壽州。

慕容冲，攻長安，出奔五将。

被姚萇，活勒殺，懊悔平生。

太元九年，慕容沖叛，逼長安，堅戰敗奔五將山，後秦王萇執之以歸。堅以平生遇萇有恩，尤忿之，數罵萇求死。萇縊殺之，諡曰壯烈天王。〇五將山，在西安府醴泉縣。

長樂丕，走晉陽，稱尊繼統。

慕容永，殺將來，死在刀兵。

太元十年，堅子長樂公丕稱帝于晉陽。十一年，西燕慕容永擊敗之。丕奔東垣，晉將軍馮該擊殺之。

眾臣宰，立苻登，正名討賊。

十餘年，空擾攘，敗與姚興。

堅族孫登稱帝于南安。後與秦戰，太元十九年，敗奔平涼，後秦主興擊殺之。太子崇立，奔湟中，攻西秦敗死，秦亡，苻氏遂滅。

後秦主，起姚萇，苻堅司馬。

自淝河，兵敗後，背主稱秦。

懷帝永嘉六年，南安赤亭羌酋姚弋仲，自稱扶風公。姚氏其先有虞氏之苗裔，禹封舜少子于西戎，世為羌酋。其後燒當雄于洮罕之閒，九世孫遷郍，内附漢，拜將軍封王，處之南安赤亭。郍玄孫柯廻，為魏將軍西羌都督。廻生弋仲，穆帝永和七年降晉，八年卒。子襄率衆來歸，十年叛降燕，十二年桓温討襄敗之。襄據襄陵，升平元年，將圖關中，秦擊破之，弟萇以衆降秦。孝武帝太元八年，秦王堅入宼，敗于淝水。九年，慕容泓叛秦，堅遣苻叡擊之，以萇為司馬。叡輕敵敗死，萇遣使詣堅謝，堅怒殺之。萇懼，遂起兵北地，稱秦王，是為後秦。十一年，取長安稱帝。〇淝水，在今合肥縣南。北地，今陜西慶陽府。

旣得志，弒其君，及其主后。

天官兵，鬼使者，竟斃陰刑。

萇圍秦主堅于五將山，執而殺之。苻登攻安定，萇襲敗之，殺登后毛氏。太元十八年，萇寢疾，夢苻堅將天官使者鬼兵至，刺萇中陰。寤而患陰腫卒，子興立。

子姚興，滅苻登，尊賢禮士。

興擊秦主登殺之。〇興勤政事，延納善言。杜瑾等以論事得顯拔，姜龕等以儒學見尊禮，古成詵等以文章參機密。〇古成姓，詵名。

戡内難，殲强敵，識勢知兵。

興伐苻登，咸陽太守劉忌奴叛，興襲擒之。安南强熙鎮遠楊多叛，推竇衝為盟主，所在擾亂，興皆討降之。

還燕俘，畀晉城，頗饒才略。

南燕主超稱藩，興遣其母妻還。〇晉求南鄉諸郡，興割十二郡與之，羣臣以為不可，興曰：天下之善一也。劉裕拔起細微，匡輔晉室，吾何惜數郡，而不以成其美乎？〇南鄉，在今河南南陽府百里。

任賢能，恢疆土，共服驍英。

秦攻蒲坂，又陷洛陽。擊西秦，西秦王乾歸降。伐涼，涼王隆降。南西北涼皆入貢，成都王譙縱稱藩。

只末年，愛少子，幾乎奪嫡。

到頭來，傳位與，太子姚泓。

晉劉裕，入潼關，降為縶虜。

可憐哉，亡國主，死在金陵。

太子泓孝友寛和，而懦弱多病。興欲以為嗣，疑未決，久乃立之。廣平公弼有寵，潛謀奪嫡。安帝義熙十二年，興疾篤，弼作亂，乃賜死。興卒泓立。十三年，劉裕伐秦，泓降，送建康斬之，後秦亡。

西秦主，乞伏氏，苻秦勇將。

見秦衰，背其主，隴右稱尊。

乞伏國仁，其先本隴西鮮卑，乞伏部也，為秦將軍。孝武帝太元八年，從苻堅入宼。叔父步頽，聞秦師敗，率隴西叛。秦使國仁討之，國仁遂與步頽合兵，據隴右稱王，为為西秦。十三年，卒，弟乾歸立。

傳位與，弟乾歸，十年而止。

被姚興，擒父子，委質為臣。

乾歸死，子熾磐，報讐而立。

號文昭，當宋氏，有子傳承。

子暮末，遇饑荒，時乖運蹇。

赫連家，欺孤寡，剗滅無存。

晉安帝隆安四年，秦伐西秦，乾歸戰敗奔允吾，降于南涼王利鹿孤。秦兵退南羌，梁戈等密招乾歸應之。或以白利鹿孤，乾歸恐為所殺，乃送太子熾磐于西平，南奔抱罕降于秦，後逃歸。義熙五年，復稱王。八年，乞伏公府弒之。熾磐討誅公府，自立。宋文帝元嘉五年卒，諡文昭，子暮末立。八年夏，擊西秦，城中大飢，暮末窮蹙出降殺之，西秦亡。

大夏主，赫連氏，名稱勃勃。

叛其君，居統萬，反面攻秦。

勃勃朔方人，匈奴右賢王去卑之後，劉淵之族也。父衞辰，苻堅以為西單于。及堅國亂，遂有朔方之地，後為魏所殺。勃勃奔叱千部送于姚興，興奇之，以為將軍，使助没奕干鎮髙平。頃之襲殺没奕干，并其衆。安帝義熙三年，稱大夏天王。十四年，稱帝。自言方统一萬方，名都城曰统萬。自謂其祖從母姓劉非禮，改姓赫連氏，言其徽赫與天連也。

取長安，如破竹，謀臣買德。

置鋸鑿，嗜殺戮，縱恣威刑。

劉裕滅秦，留子義眞鎮長安而還。勃勃聞之，召王買德問計，對曰：關中形勝之地，裕以幼子守之，此天以賜我也。遂攻陷之。〇勃勃性驕虐，視民如草介，常置弓劍于側。羣臣忤視者鑿其目，笑者抉其唇，諫者截其舌，然後斬之。

傳位與，親子昌，三年過眼。

魏太武，舉兵來，擄入平城。

赫連定，就平凉，稱王建號。

恰三年，仍舊貫，束手遭擒。

宋文帝元嘉二年，勃勃卒，子昌立。四年，魏來攻，昌敗出奔。五年，擒昌至平城，賜爵為公，後殺之。昌弟定奔平涼即位。八年，欲擊北涼而并其地，吐谷渾王慕璝邀擊之，執定送魏殺之，夏亡。

後凉主，三河王，名光姓呂。

父婆樓，事苻堅，開國功臣。

總强兵，征西域，龜茲破滅。

振旅還，聞國難，縞素于君。

恢謀畧，據姑臧，稱王改號。

呂光父婆樓，為苻堅太尉。堅命光擊西戎諸國，皆降。破龜兹，還至姑臧，聞堅凶問，舉軍縞素。孝武帝太元十一年，自稱酒泉公。十四年，稱三河王。二十一年，稱涼天王，是為後涼。

載羅什，至中華，翻譯諸經。

龜兹王以天竺人鳩摩羅什為國師，光破龜兹獲之，載以歸。在涼州積年，光父子旣不弘道，故藴其深解，無所宣化。及姚興破呂隆，乃迎羅什，使譯出衆经。

建號來，不多時，風燈燄息。

眾兒郎，自讐殺，庶纂稱帝。

超弒纂，立兄隆，亡家喪國。

被姚興，除散騎，俯伏紅塵。

短局促，十八年，相傳四主。

因饑荒，支不住，做了凡民。

安帝隆安三年，光卒，子紹立。庶兄纂攻之，紹自殺，纂即位。五年，番禾太守呂超擅擊鮮卑，纂責之。因引超及羣臣宴，超因纂醉殺之，而立超兄隆。泰來伐，隆降。元興二年，南北涼互出兵攻隆，秦之謀臣言于姚興曰：隆今飢窘，不如因其危而取之。乃徵隆為散騎常侍，後涼亡。其後隆坐與姚弼謀反誅。

南凉王，秃髮氏，烏孤創首。

呂光朝，任都統，反據金城。

傳乃弟，利鹿孤，仍傳之弟。

至傉檀，獻羊馬，納款姚秦。

烏孤本鮮卑别種，與拓跋氏同祖。晉武帝泰始六年，秦州刺史胡烈討鮮卑，秃髮樹機能敗死。烏孤，則樹機能五世孫也。樹機能祖壽闐之在孕，其母相掖氏，因寢而産于被中。鮮卑謂被為秃髮，因氏焉。孝武帝太元十九年，三河王光，以烏孤為河西都統。安帝隆安元年，自稱西平王，是為南涼。三年卒，弟利鹿孤立，稱藩于秦。元興元年卒，弟傉檀立，獻馬三千匹、羊三萬口于秦，以為涼州刺史。

輕蒙遜，藐熾磐，興師討叛。

被西秦，拏敗了，鴆死其身。

十九載，短光陰，弟兄三箇。

功不成，名不就，禍及兒孫。

義熙十年，乙弗等部叛，傉檀欲討之，孟愷諫曰：今年饑饉，南偪熾磐、北偪蒙遜，不如俟時而動。傉檀謂太子虎臺曰：蒙遜不能猝來，熾磐兵少易禦，汝謹守樂都寜衞，吾不過一月必還。遂行。熾磐襲樂都，城潰，執虎臺。傉檀遂歸于熾磐。歲餘鴆殺之，并殺虎臺，南涼遂亡。

前燕主，鮮卑人，慕容番類。

初祖廆，為晉將，鎮守幽并。

廆子皝，僭稱王，傳之子儶。

永和中，即帝位，海內横行。

慕容氏，其先有熊氏之苗裔，世居北夷，邑于紫蒙之野，號東胡。與匈奴並盛，風俗官號亦畧同。秦漢之際，為匈奴所敗，保鮮卑山，因以為號。至莫護跋，始自塞外入居遼西，號慕容部。莫護跋從晉宣帝征公孫氏有功，拜率義王，生木延，木延生涉歸，遷遼東。晉武帝太康二年，始叛宼昌黎。六年，涉歸子廆宼遼西。自是每嵗犯邊。十年，廆降，以為鮮卑都督。元帝太興四年，拜平州牧遼東公。成帝咸和八年卒，子皝嗣。咸康七年，封燕王。穆帝永和元年，皝始不用晉年號，自稱十二年。永和四年卒，子儶立，幽并青冀悉為所有。八年，稱帝。升平四年卒，子暐立。〇昌黎，在遼東大寜衞東。

慕容恪，匹霍光，扶持社稷。

儶命恪輔少主，以為太宰，專録朝政。魏崔浩曰：慕容恪之輔少主，慕容暐之霍光也。

吳王垂，破桓溫，深曉行兵。

晉桓温伐燕，慕容垂大破之于枋頭。

幽帝暐，陷河南，纔方得志。

被苻堅，興士馬，擄入西秦。

慕容恪畧河南諸城盡取之。海西公太和五年，秦伐燕，執暐以歸，後殺之，燕亡。南燕僭號，追諡暐幽帝。

垂降秦，封冠軍，叛秦而起。

據中山，稱後燕，祖業重興。

舉事時，年已老，謀猷無敵。

初，燕太后忌垂威名，謀誅之。海西公太和四年，垂奔秦，苻堅以為冠軍將軍。孝武帝太元八年，堅入宼敗還，丁零翟斌攻洛陽，秦使垂討之。垂叛與斌合。九年，稱燕王，是為後燕。垂時年七十，定都中山。十一年，稱帝。

參合陂，報讐恥，襲魏平城。

魏王珪叛燕，垂遣太子寳擊之。珪拒戰，燕軍夜遁，珪追至參合陂大敗之。二十一年，垂襲魏平城，克之。卒于上谷，子寳立。

錯疑心，賢后言，驪姬誤視。

傳位與，不才兒，怎保家門。

寶即位，弒慈親，龍城被困。

走黎陽，遭禍患，父子同坑。

初，垂先段后生子寳。後段后生三子，諸姬生子農、隆。寳荒怠，中外失望。後段后言于垂曰：國步多艱，太子非濟世材。農、隆皆陛下賢子，宜擇一人，付于大業。寳善事垂，左右多譽之者，故垂以為賢，謂太后曰：汝欲使我為晉獻公乎。后泣曰：吾為社稷耳，乃以我為驪姬，何其苦哉。寳聞而恨之，旣立，遂弒段后。安帝隆安元年，魏攻信都，寳擊之，敗還。魏進圍中山，寳奔龍城。二年衞卒，段速骨作亂，寳南走。尚書蘭汗先與速骨通謀，旣而復襲殺之。寳行至黎陽，遣使告范陽王德奉迎。時德已自稱燕王，寳聞之懼而北走。會蘭汗遣使來迎，遂還。未至，汗遣騎迎而殺之，并其太子策。〇信都，今冀州。

慕容盛，討元兇，攝行統制。

不三年，逢殺手，不得全身。

寳庶子長樂王盛，蘭汗之婿也，往奔喪。汗不忍害，盛攻汗誅之，以長樂王攝行統制，尋稱帝。五年，段璣作亂，弒盛。璣，段太后兄子。盛叔父熙，素得幸于丁太后，太后立之。〇熙，垂少子。

叔父熙，遭養子，高雲篡弒。

被将軍，馮跋氏，占了家門。

馮跋氏，自稱王，北燕初主。

初，將軍馮跋得罪于熙，亡命山澤。安帝義熙三年，熙送其后苻氏葬，跋等潛入城作亂，推熙養子髙雲為主，閉門拒守。熙還攻不克，雲遂即天王位，執熙弒之，後燕亡。〇雲，高句驪支屬也，以馮跋督中外諸軍。五年，雲為其臣離班、桃仁所殺。跋帳下共斬班、仁，跋即天王位，是為北燕。

弟馮弘，殺兄子，自立為君。

無主宰，内徘徊，稱藩宋魏。

不得已，奔高麗，死在遼城。

宋文帝元嘉七年，跋卒，弟弘殺太子翼自立。魏伐之，弘稱藩謝罪。魏徴其太子，不遣復伐之。弘更稱藩于宋。十三年，魏伐燕，弘急奔高麗，後為其所殺，北燕亡。

西燕主，慕容冲，平陽自立。

入長安，遭殺害，兄子忠承。

慕容永，弒其君，終還一報。

慕容垂，叩囊智，掃蕩塵氛。

晉孝武帝太元九年，慕容沖起兵平陽，慕容泓起兵華陰。秦擊破沖，沖奔泓。泓臣髙蓋殺泓，立沖為太弟。十年稱帝，是為西燕，襲長安入之。十一年，將軍韓延殺沖，而立沖將段隨。慕容永殺隨，立宜都王子顗。慕容韜又殺之，而立沖之子瑶。永又殺瑶，而立弘子忠，未幾復遇弒。永立十八年，後燕主垂擊之，曰：吾雖老，叩囊底智，足以取之。十九年，攻斬永，西燕亡。

南燕主，慕容德，垂之愛弟。

復殘基，據廣固，講武屯兵。

調臣下，比少康，猶輕光武。

德，皝之少子。魏克中山，德徙居滑臺。安帝隆安二年，稱王。三年，陷廣固，遂都之。四年，稱帝，更名備德，是為南燕。問羣臣曰：朕可方古何主？鞠仲曰：陛下中興聖主，少康、光武之儔。命賜帛千疋，仲以多辭，備德曰：卿知調朕，朕不知調卿耶。〇滑臺，今滑縣。

乏儲嗣，迎其姪，子母歸秦。

初，備德仕秦為張掖太守。苻堅敗，備德舉兵張掖，收其兄納。及諸子殺之，納妻段氏娠未決，備德故吏竊之以逃，生超，遂奔涼。及呂隆降秦，徙長安，超乃變姓名逃歸。備德無子，遣騎迎之，立為太子。義熙元年，備德卒，超立。

慕容超，嗣叔位，五樓用事。

棄良言，不守險，大峴過兵。

晉合圍，秦不救，突馳無計。

往亡日，被劉裕，困縛生擒。

四慕容，根本是，一家宗派。

或相承，或相併，各自為君。

超引所親公孫五樓為腹心。義熙五年，劉裕伐之，五樓及桂林王鎮皆言宜據大峴，以挫其鋭，超不從。裕圍廣固，超乞師於秦。時秦為夏所敗，不能救。裕攻之，或曰：今日往亡，不利行師。裕曰：我往彼亡，何為不利？急攻之。超突圍起，追獲送建康斬之，南燕亡。四慕容，謂燕、後燕、西燕、南燕。〇曆書，二月以驚蟄後十四日為往亡。

西凉主，呂氏亡，燉煌起事。

武昭王，名李暠，文藝馳名。

傳一代，嗣子歆，不曾展志。

被沮渠，兵戰死，剗滅無存。

隴西李暠，好文學，有令名。安帝隆安四年，北涼段業授為燉煌太守，尋自稱涼王，是為西涼。義熙十三年卒，諡武昭，子歆嗣。宋武帝永初元年，歆襲張掖，沮渠蒙遜敗之見殺。弟恂自稱刺史，二年亦為北涼所殺，西涼亡。

北凉王，盧水胡，沮渠蒙遜。

事呂光，臣段業，反覆為人。

謀反叛，殺親兄，借刀他手。

張掖盧水胡，沮渠羅仇，匈奴沮渠王之後，世為部帥。涼王光以為尚書，忌其智勇殺之。安帝隆安元年，羅仇弟子蒙遜起兵，攻拔臨松郡。會涼建康太守段業叛，蒙遜率衆歸之。三年，業稱涼王，是為北涼。五年，業忌蒙遜勇畧，蒙遜乃謂其兄男成曰：段公非撥亂主，欲除之，以奉兄。男成不可，蒙乃使人告男成欲為亂，業殺之。男成素得衆心，蒙遜因激怒其衆曰：男成忠而獲罪，諸君能為報讐乎？因攻殺業，自稱張掖公，亦號北涼。

滅西凉，佯敗北，慣會行兵。

蒙遜欲伐西涼，先引兵攻秦。李歆乘虚襲張掖，蒙遜潛師還擊敗之，殺歆。

自稱號，張掖公，仍投晉魏。

子牧犍，降魏國，俯首稱臣。

義熙十四年，稱藩於晉。宋文帝元嘉三年，遣使附魏。十一年卒，子牧犍嗣。十六年，魏伐之，牧犍降，北涼亡。

如此樣，十六家，强胡猾虜。

似浮雲，黑暗了，半壁乾坤。

長中短，短中長，六十八主。

成五主，趙五主，後趙六主，涼八主，秦六主，後秦三主，西秦四主，夏三主，後涼四主，南涼三主，燕四主，後燕四主，北燕二主，西燕三主，南燕二主，西涼三主，北涼二主。西燕不在十六國之數，實共六十五主。

二十九，全天命，壽考終身。

成李雄、壽、勢，漢劉淵、聰，後趙石勒、虎，涼張軌、茂、駿、重華、天鍚，秦苻健，後晉姚萇、興，西秦乞伏國仁、熾磐，夏赫連勃勃，後涼呂光，南涼秃髮烏孤、利鹿孤，燕慕容廆、皝、儶，後燕慕容垂，北燕馮跋，南燕慕容備德，西涼李暠，北涼沮渠蒙遜。

遭地網，陷天羅，三十有九。

血污中，多一半，不得全身。

忽地起，混江龍，興風作浪。

霎時間，没命鬼，滅影潛形。

書生懊恨春秋後，管仲齊桓不再生。

事旣不同時又異，也由天道也由人。

西江月

六代瓜分世界，五胡雲擾中原。縱横三百有餘年，幾度交鋒索戰。 馬過生靈虀粉，血流河洛腥羶。耳聞猶自不堪言，有眼休教看見。

東風刮散桃花雨，明日天晴別是春。

二十五史彈詞輯注卷第六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