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名著 中国名著 外国名著 玄幻科幻 都市言情 历史军事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第二部 花园_鸦片战争

作者:陈舜臣 字数:6692 更新:2025-01-24 17:15:59

1

澳门的酒吧间老板保尔?休兹,来到广州看望老朋友约翰?克罗斯。约翰一向体弱多病,病倒之后,心情很灰暗。“唉,保尔,”他沮丧地说,“我是不行了。”

“瞎说什么!约翰,快点好起来,到澳门去。澳门有酒,有女人。”保尔扇动着蒜头鼻子,鼓励约翰说。

约翰的身旁还有他的好友哈利?维多。哈利有点生气地说道:“约翰,你什么也不用担心。要像保尔说的那样,快快地把病治好。”

约翰好像安心了似的,闭上了眼睛。

保尔一走出病房,就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啊呀呀,看望病人这种憋人的劲儿,我真受不了。”他向哈利耸了耸肩膀,说:“咱们上哪儿去呀?广州什么也没有!”

“是呀,只能散散步。”哈利说。

广州十三行街的商馆和日本长崎的出岛一样,禁止妇女入内居住,夷人的行动也受到限制。在夷馆的南面,至珠江岸边,有一块三百步远近的空地。夷人只能在这里走动。这块空地的西半部叫作美国花园,东半部称作英国花园。

保尔和哈利从商馆出来一看,只见这个散步场拐角的石阶上,有五六个水手或坐或躺,随意自在地喝着酒。

“哎呀!那是干什么?”保尔朝美国公园那边一看,不觉歪着脑袋惊诧起来。

那里围拢着许多人。

根据中央的命令,广东当局不得不严厉惩罚烟犯。

总督和巡抚了解了一下过去禁烟的情况,对禁烟的名人韩肇庆寄予了很大的期待。而韩肇庆也没有辜负上司的希望。

韩肇庆常说:“对不老实的烟犯要毫不留情。”同样是烟犯,那些未向他行贿的人,在韩肇庆的眼中则认为是“不老实”。他把这些不老实的走私者一个接一个地抓起来关进监牢。而那些按时如数向他行贿的烟犯则逍遥法外,而大规模搞走私的恰恰是这些人。在行贿上小气的,一般都是生意萧条的小走私犯和投机商人。

一个名叫何老近的家伙就是这种生意上不太景气的鸦片走私商。他虽然叫这样一个带老头味道的名字,其实不过三十来岁,尖尖的脑袋,长着一双狡猾的眼睛。他虽然自以为很机灵,但过去已被抓过三次。每次都挨了“杖”刑,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绽。

对鸦片犯的刑罚,以前规定最高为“杖”一百。可是,现在正赶上严禁论高涨,对恶劣的烟犯处以重刑。尤其是因为中央督促很紧,为了向上面报告,往往也用重刑来惩罚烟犯。

何老近是个微不足道的小烟犯,不了解天下的形势。他心里想,这次是 他那口若悬河的口才也不次于他的文才。这位天才煽动家亲自出马,对广州的民众进行宣传鼓动,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立即有上万愤慨的群众,手里拿着扁担、石子朝着十三行街奔去。

夷馆被重重包围起来。据外商方面记载,包围夷馆的人数有八千至一万。

3

民众的激愤是因为洋人侮辱了中国官吏。其实背后还有更深的原因。如果没有更深的原因,即使有钱江的三寸不烂之舌,也不可能在短时间里把上万的群众动员起来。

一般的民众一提到“洋人”,马上就会联想到“鸦片”。当时几乎每个人的家人或亲戚朋友中都有抽鸦片的。据说只要一家中有一人抽上鸦片,这个家就完了,情景十分悲惨。绝大多数的不幸都是起因于鸦片。可以想象有多少人在诅咒鸦片。

包围夷馆的群众中,许多人高呼:“打倒鸦片鬼!”“砍掉鸦片大王的脑袋!”

黄霁青的《潮州乐府》说:

莺粟之瘴难医治,黄茅青草众避之。

中此毒者甘如饴,床头荧荧一灯小,

竹筒呼吸连昏晓,渴可代饮饥可饱。

块土价值数万钱,终岁惟供一口烟。

久之黧黑两肩耸,眼垂泪,鼻出涕,一息奄奄死相继。

呜呼!田中莺粟尚可拔,番舶来时那可遏?

国内不论怎么禁止,即使拔掉田中的罂粟,番舶(洋船)运来了鸦片还是毫无办法。——诅咒鸦片的情绪已经变成了对洋人的怨恨。

躲在监视所里的十几个官吏,早已对这一大群充满怨恨的群众束手无策。

查顿和墨慈从窗口向下看到的就是这情景。夷馆的洋人们吓得面如土色。让一万名群众冲进来,洋人会一个不剩地统统被踩死。十三行街的夷馆里只有三百多商馆人员。另外还有船员水手,但人数也有限。在他们看来,这些蜂拥而来的群众都是“暴徒”。为了对付这些暴徒,商馆选出具有战斗经验的、亚历山大号船长拉斯克当指挥,进行防御。

馆内的手枪、步枪等武器都集中在一起,大门里面堆积着煤箱和家具,防止人群冲进来。更有效的防御武器是玻璃。他们把所有的空瓶子统统都打碎,撒在门上和路面上。包围夷馆的几乎全是劳苦人。他们不像士大夫阶层那样都有鞋子穿。对付赤脚的敌人,最有效的武器就是碎玻璃片。

“咱们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开门打出去!”

拉斯克船长提出了建议,但查顿表示反对:“这太轻率。等于白白送死。”

“不会的。咱们有武器,对方只有棍棒,完全是乌合之众。”

“一开枪,问题就严重了。恐怕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贸易肯定会停止。”墨慈说。

“更严重的是,”查顿冷静地说,“我们都成了棍棒的目标,统统都会被打死。”

“怎么会呢?不过是万把个乞丐嘛!……”拉斯克摩拳擦掌地说道。

“不,这里也许只有万把人。可是,广州有一百多万人。我们一出击,他们就全都变成了我们的敌人。”查顿用坚决果断的语气说。

“可是与其等死,还不如主动冲开一条活路。”拉斯克仍然坚持他的进攻策略。

“即使能冲开一条活路,到了黄埔,能有一下子装上几百人的船吗?”查顿这么一说,大家都不吭声了。查顿好似要消除大家消沉的情绪,接着说:“只要能争取到时间,伍绍荣他们马上就会给我们设法解围的。”

夷馆里笼罩着一片悲壮的气氛。直接肇事的水手们,酒当然早已醒了,负疚地缩在墙角里。

“幸亏这里没有妇女儿童!”颠地说。

这句话给大家带来一种异乎寻常的反应。查顿皱了皱眉头,大概是要冲淡一下颠地的话,他咳嗽了一声,说:“有没有办法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伍绍荣呀?”

现在已无法走出夷馆。

“咱们能像地老鼠那样,打地洞到怡和行去吗?”墨慈这么说后,摇了摇脑袋。

这时,约翰?克罗斯面色苍白地从病床上爬起来,怯生生地说:“顺着屋顶走,不是可以从瑞典馆四号楼下到那家叫什么商号的屋顶吗?”

“对!地上被包围了,还有屋顶哩,屋顶!从屋顶上可以到伍绍荣那里去。”查顿拍了一下掌。

4

包围十三行街夷馆的群众,最初是向夷馆扔石头。窗玻璃破裂的声音,给人们带来了激奋。“快快运石头来!”

可是,夷馆的窗户在把空瓶子等碎玻璃片撒出之后,马上就落下了百叶窗。

“哇——!”群众用一种莫名其妙的声音吼叫着。

“这样鼓不起劲头。还是需要更有节奏的声音。”钱江心中暗想。他学过兵学,懂得领导群众的方法。这么没有规律地乱吼,当然也能发出很大的声音,但是没有节奏,声音很快就会嘶哑,鼓不起劲头,提不高士气。要使群众激奋,就需要击碎玻璃那样的破裂声。

“西玲女士,”钱江回过头来对西玲说,“你能不能给我到哪家小戏院里借些铙钹和铜锣来。另外,你尽可能多买点爆竹来。”

“我明白了。”西玲大声地回答说,她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哐——!这是石头扔进百叶窗的声音。看来扔的是很大的石头。已经把木箱、桌椅等垒叠起来,加固了墙壁。但是夷馆里的外国人一听这声音,还是胆战心惊,大气都不敢出。

在英国馆里,几个职员揭开天花板,想从那儿打开通往屋顶的路。“揭瓦片的时候,不能发出声音,不能让外面的人发觉。知道了吗?”拉斯克船长在指挥着。

突然响起了一阵尖锐的爆裂声。馆内的人们脸色更加苍白,彼此面面相觑。

“那是爆竹。不用害怕!”拉斯克船长赶忙大声地喊道。

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到处响个不停。同时还有乱敲着铜锣的声音。在铜锣声的间歇中,还可听到尖厉的铙钹声。群众有点疲累的吼叫声,借助这股气势又重新高涨起来。不仅如此,而且开始有节奏了。群众的声音刚才只不过是乱叫乱嚷,现在由于钱江一领头,不知不觉地竟变成了口号声。

“鸦片大王滚回英吉利!滚回去!滚回去!”

“铁头老鼠、铁头老鼠滚蛋!滚蛋!滚蛋!”

这两句口号反复地呼喊着。

“看来我是最招风了。”查顿板着面孔,歪着嘴巴说。“铁头老鼠”是中国人给查顿起的绰号。他本人也知道。

有病的约翰?克罗斯也在床上躺不住了。他瘫软地坐在椅子里,双手放在胸前,小声地呼唤着:“上帝啊!……”

他紧闭着眼睛,脑子里飘舞着无数白乎乎的东西。那是纸片。伪造的东印度公司的商标纸在黑暗中乱舞。这些飘舞的纸片即将落下时,群众的喊叫声又把它们冲到半空中。爆竹声、铜锣声、铙钹声——在约翰听起来都是上帝的震怒声。

“不用担心。有我在你的身边。”哈利抓住他的病友的胳膊,一遍又一遍地说。

认为这是上帝的震怒,并不只是约翰一个人。美国商人欧立福特也是这么感觉。人们称他的商店为“西恩角”。——意思是“虔诚的基督教徒住的地方”。在十三行街的外商当中,只有欧立福特商会与鸦片毫无关系。

“我们算是认了。可是没有想到把您也牵连进来了。”查顿跟他说。

“不,以前上帝一发怒,也曾把好人也毁灭掉。”欧立福特划了一个十字。

“屋顶还没弄好吗?”拉斯克船长喊叫过多,声音有些哑了。

已决定了两名爬屋顶的敢死队员。他们是汉特和另一个美国青年。两人都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国服,戴着很深的斗笠,正在准备行动,脸上也涂着黑烟子。

“已经打了一个窟窿,一个人勉强可以过去。”天花板上有人应声说。

“不成,还要大一点。别让揭下的瓦片掉下去,把它集中到一边,路就通了。”拉斯克船长干脆利落的命令声起了镇定人心的作用。在危急的时候,看到充满信心的人,往往会使人觉得有了依靠。

西玲从药铺里买来了大量的创伤药,涂在人们被碎玻璃片划破了的脚上,然后再用布把伤口裹起来。来了几个不相识的妇女,不声不响地帮她的忙。——她产生了一种生命的充实感。

四面是震耳欲聋的口号声。铜锣和铙钹是她从小戏院里买来的。——这些声音中已经渗透进了她自己的力量。

“扒墙!”钱江大声地喊着。

能往前冲的,只有那些穿着草鞋的人。他们踏着碎玻璃片,开始扒商馆的围墙了。不知什么时候他们连工具也拿来了。——那是劈柴的斧子。这斧子扑哧一声砍进木板墙里,手腕子使劲向下一拧,木板墙就噼里啪啦地给劈开了。

“把它统统扒掉!”钱江使出最大的声音喊着。

围在这儿的上万名群众,无不汗流浃背,圆睁怒目,齐声高呼:“滚蛋!滚蛋!”

“是我掘通了渠道,把他们的力量汇集到一起!”钱江想到这里,感到十分高兴。

扒墙之前,他考虑到有击中扒墙人的危险,禁止群众扔石头。当他一下命令,一个接一个传达命令的声音,立即响遍了整个十三行街。而且上万名的群众中确实没有一个人扔石头。猬集在这里、伸着拳头、张着大口、露出牙齿的上万名群众,已经不是乌合之众了。是钱江给他们带来了纪律和力量。

馆内,富有战斗经验的拉斯克船长把大家召集到一起,说道:“汉特君他们马上就要从屋顶上爬出去,到怡和行去求援。我们要转移暴徒们的注意力,不能让他们被暴徒发现。我们前后各打开一扇窗子,大家把手边的东西——什么东西都行——统统都从窗口往外扔。在我未说停止之前,请大家要不停地扔。暴徒们的注意力一集中到这里,就不会留意屋顶上了。”

做准备工作花了一点时间。主要是准备从窗口往外投掷的东西。空瓶子早已打碎用光了。把所有的纸片揉成许多纸团子;搬来了煤块;把捆货物的绳子切成一段一段的;把旧衣服撕成碎片,浸上水以增加重量。……

“好,吹号!”拉斯克船长举起了右手。

号声一响,所有窗子一下子打开了。纸团、破布团、煤块、断绳子、拖鞋、传教的小册子……所有的东西都从窗口往外扔。

“啊呀?!”群众一发现这种情况,一下子愣住了。对方的窗子打开了,想扔石头又怕伤了扒墙的人,连石头也不能扔了。如果是乌合之众也许会这么干,但他们现在已经有纪律了。

这时,两个美国人顺着屋顶朝瑞典馆爬去。拉斯克船长默默地在计算着时间。“该到从瑞典馆跳到杂货铺屋顶上的时间了。”他想到这里,立即下令说:“停止!”

百叶窗又关了起来。“会不会早了一点?”颠地担心地问道。

“没问题。”拉斯克拍着胸脯说:“暴徒们还会望一会儿窗子。他们以为里面还会扔出什么东西。”

果然不出所料,馆外沉寂了,过了好一会儿,群众才又喊起口号,扒起墙来。

墨慈一听到这噼里啪啦的扒墙声,就感到心慌意乱。他胆怯地说:“要是围墙被扒开了,……”

“比这更可怕的是放火。要是放起火来,那可就毫无办法了。……”查顿抱着胳膊说。

人们的脸上一片煞白。

“不必担这个心。”拉斯克很有信心地断言说,“你注意到了没有?外面的那些家伙好像已经不是简单的暴徒了。似乎有了领导。”

“那不更糟了吗?”墨慈嘴唇发抖,这么问道。

“不,有了领导,我想就不会干出放火之类的暴行。”拉斯克边点头边回答。

“一切都交给上帝吧!”欧立福特这么说后,又划了一个十字。

馆外,钱江歪着脑袋沉思:“他们要干什么呀?”他已经看破这是一种佯动作战,但他不明白对方利用这个空隙干了什么。

5

钱江还在思考问题。他感到了一种不正常的气氛。他的控制力已经被打乱了。他感到有一种另外的力量渗入到群众中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群众中传开了奇怪的谣言。——

“听说一个大官儿要到夷馆里去逮捕今天阻挠行刑的洋人。”

“是呀。听说要把那个破坏绞首台的家伙的脖子吊起来。”

这些谣言很快就传到钱江的耳朵里。他苦笑了笑说:“这些当官的软骨头,又要来捣乱了。”

当官的早就不愿把事情弄大。再加上伍绍荣带着大笔款子来恳求,所以一定要把骚动镇压下去。可是群众正在狂怒。因此首先散布“当官的去惩罚洋人”的流言,把群众的怒气平息下去。

而且这时已是下午六点多钟,该是吃晚饭的时间了。并没有谁劝诱,许多人自发地说:“肚子饿了,该回去了。”然后陆续离开了现场。

钱江回头一看,何大庚也笑了笑跟他说:“看来是要退潮了。”

就这样在散了一些人之后,一队士兵在广州知府余保纯的率领下,鸣锣开道走了过来。有的人听说官吏来捉洋人,赶忙向这一行人欢呼鼓掌。

“是余保纯这个窝囊废,他能逮捕谁!”钱江吐了一口唾沫。

走在前头的官兵,挥舞着长鞭,赶散了群众。“官大人来了,该结束了。”——人们都这么想。挨上乱挥舞的鞭子,只是白吃亏。于是人们几乎都走光了。

“洋鬼子已经吓破胆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看回去吧。”何大庚提议说。

“好吧,走!在附近喝一杯。”钱江也同意了。

“我还要在这里待一会儿。你们先走一步吧。”惟有西玲不想回去。

对鸦片和洋人的愤慨,她经常从“同志”们那儿听说过,但并无真正的实际感受。过去她只是玩弄“慷慨激昂”之类的词句,现在她要亲身来体会体会。像今天这样的充实感,她是有生以来 到处是被扒倒的围墙,打得粉碎的窗玻璃。——他凝视着外国商馆的惨相。

有人会像他这样热烈希望中国与外国相互理解吗?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拆除墙壁,双方都应该冷静地看到对方的优点。这是他的夙愿。可是,垒起的墙壁又高又牢固,用温和的办法是拆不掉的。

不使用这样的暴力——不,比这更可怕的暴力,是不可能推倒墙壁的。而且推倒墙壁的一方,必然会像怒涛般地涌进对方的领域。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会有相互理解的余地呢?

温章通过这次事件,已经在一定程度上预见到了未来。

未来绝不可能是粉红色的;未来将是在暗灰色上不断滴下鲜红的血。

这个世界不仅在等待着他,而且还在等待着他所钟爱的女儿彩兰的前途。

温章感到自己的眼角发热了。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39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