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吕当大叔和菲尔-埃文思决心要逃走。要不是船上和他们打交道的这八条大汉个个身材魁梧,也许他们真会动手。大胆地尝试一次说不准能使自己变成飞行器的主人,这样就可以在美国的某地降落。但就两个人——弗里科兰只能忽略不计——这种事只能想想而已。既然不能动武,那就应当智取:这些当然都要在“信天翁号”着陆时进行。菲尔-埃文思努力要让他的这位性情暴躁的同行明白这个,他一直怕普吕当大叔躁之过急,把事情弄糟。
不管怎么说,现在还不是时候。飞行器在北太平洋上空全速前进。 显然,罗比尔并没有飞过这些高峰的奢望,但他肯定认得喜马拉雅山的各处山口,其中包括施拉金特威特兄弟曾于1856年穿过的海拔6,800米的伊比嘎明山口。飞行器正坚定地向这个山口冲去。
穿越山口时度过的那几个小时真是扣人心弦,甚至令人难以忍受。虽然稀薄的空气还没有达到要用特制的设备为舱房供氧的程度,但气温却冷到了极点。
一直守在飞行器前部的罗比尔,正在镇定地指挥着各部门的躁作,风帽下露出他那富有男子气概的脸。汤姆-特纳手握着舵轮;机械师密切地注视着电池;万幸的是这些电池无结冰之忧。螺旋桨已在最大功率下旋转,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尖。尽管空气密度极低,声音却响极了。气压计已下降到了290毫米,这说明飞行器的高度在7,000米左右。
这混沌一片的山峰蔚为壮观!到处是白皑皑的峰顶。没有湖泊,只有冰川一直延伸到海拔一万尺高度以下。除了植物生命线附近绝无仅有的几朵显花植物外,简直是寸草不生,再也见不到像山腰下那些令人赞叹不已的松柏林,见不到那些粗大的蕨类植物和热带丛林的灌木丛中那些从这株攀到那株的。盘绕错结里满山遍野的寄生植物。什么动物也没有:没有野马,没有牦牛,也没有西藏牛。偶尔有一只迷了路的藏羚会一直闯到这个高处。除了几对小嘴乌鸦飞到这空气极其稀薄的高处来以外,再没有别的飞鸟。
终于飞出了山口,“信天翁号”开始下降。出了山口,林区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原野。
这时罗比尔向他的客人们走去,很客气地说:
“先生们,印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