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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_我死于昨天

作者:亚历山德拉·玛丽尼娜 字数:8879 更新:2025-01-24 16:39:19

关于国家杜马议员尤丽娅-尼古拉耶芙娜-戈托夫齐茨,随着侦查的进展,越来越多的细节被发现了。由于此案归内务部和检察院监管,所以,按惯例,成立了一个专门侦查小组从事调查,这下戈尔杰耶夫上校总算多少松了口气。现在,在他的分局里,只有上校科罗特科夫和列斯尼科夫大尉正式经管尤丽娅-戈托夫齐茨案,而阿娜斯塔霞如无特殊必要,则可以不动。由于每天都得听取破案进展汇报,所以,谁都根本不可能偷懒。这样做所产生的结果是——材料收集得一天比一天多,文件卷宗眼看着膨胀起来,可正如人们常说的,越是深入林子越……这您自己也知道。每天都出现越来越多的嫌疑犯。

首先,尤丽娅-尼古拉耶芙娜在国会内部,还领导着一个人数不多,但非常活跃、影响很大的小组,这个小组正竭尽全力从事某种院外斗争,后者所提出的税务法方案,得到了那些背后有大型财团、其中包括犯罪团伙支持的议会的支持。戈托夫齐茨坚决反对一系列税务优惠的特权政策出台,凭借她手中掌握的事实,她证实,迄今为止,这样的优惠被人专门用来达到个人发财和欺骗国家之目的,而且,没有任何理由认为今后情形会根本改观。尤丽娅-尼古拉耶芙娜在国会方面的战友告诉科罗特科夫,说曾经有人几次想要收拾尤丽娅,并持续不断地对她进行恐吓,他们无法说出行贿的具体人名:所有此类行动都是匿名和藏在幕后进行的。至于说这些人所实施的恐吓,则有十足的物证,多系暗中投放的信件,戈托夫齐茨曾把这类信件给她的同事看过,并且,曾当着众人的面,当场把信撕成碎片,以表明自己的无所畏惧和蔑视。

死者家里的那些文件,经仔细研究,未能得出任何结果。由于尤丽娅-尼古拉耶芙娜在当选为议员后,就离开了新闻工作,所以,在这堆文件里,未能找到任何有趣的写作新文章的素材。倒是发现一些未发表的文章底稿和修改稿,无论是侦查员,还是侦查小组组长格梅里亚,都万分仔细地研究了这些草稿。

“被戈托夫齐茨在报上当众痛骂过的人,肯定会报复的。”他说,“而另外一些人,即她刚刚打算就其写文章的那些人,肯定会保护自己的安全。这两件事完全不同,但我觉得, “可他们在那里有什么可找的,鲍里斯-维塔利耶维奇,”伊戈尔-列斯尼科夫忍不住打断他说,“文件并没有藏在保险箱里,不过就在柜橱隔板里的一大堆东西里么。他们为什么不把它搬走呢?”

“如果你真的不明白的话,我不妨解释一下。女主人到了家,发现门已被撬,于是她明白,家里进了盗贼。她一一察看了自己的家,不用费事就可以察觉,究竟丢失了什么。于是,她当即向警察局报了案。接下来事情就太简单了,简直像幼儿园里的新年枞树。如果能确证真的有材料,但却留在原地未动,反而还是要从速解决过分好奇的戈托夫齐茨,那么警察局,也就是你,列斯尼科夫,和我们所代表的检察院,便会久久地绞尽脑汁去想,究竟是谁杀死了我们这位尤丽娅-尼古拉耶芙娜的。你得仔细看看这都是些什么文件。文件里没有任何足以使我们立案的东西。你明白吗!没——有。文件里有老生常谈,有愤怒的谴责,有尖锐的言词,其中包含接近克里姆林宫人士的原话,别的就什么也没有了。冲这些话,市民是会掏钱买报的,因为他们习惯于相信印刷出来的话,正因为如此,文章的发表才会对有关人士构成危险,因为他不会容忍自己光荣的名字被丑闻玷污。他不愿弄出丑闻。至于说刑事案,那这里却没有它的气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况且,类似这样的案子,你我找到的还少吗?问题就在这里。所以现在,凡是这些文件提到的那些人,我们都同样应该怀疑。而这样的人我们这儿已经有多少了?”

“四个。”列斯尼克夫叹口气。

“问题就在这儿,”格梅里亚训斥道,“罪犯可不是傻瓜。除此之外我还要告诉你:假若到最后才发现,窃贼进屋时把门撬坏是故意要引人注意的话,我是不会感到吃惊的。我完全相信,窃贼本来可以用一套钥匙来开锁,可他打消了这种想法。知道这是为什么?”

格梅里亚并没等侦查员回答,这只不过是他的一种说话方式。他喜欢把修辞设问当做一种教育手段,广泛用来向自己的孩子讲解中学教学大纲。

“或许只是为了让女主人能发现屋里有人来过。他们早在那时便已策划好了谋杀尤丽娅-戈托夫齐茨的行动,他们知道得很清楚,知道你和我会把盗窃案和谋杀案联系起来加以考虑的。如果我们得不到有关企图盗窃的证明,我们便会首先把戈托夫齐茨谋杀案当做议员被害,其次当做记者被害。小偷进屋是事实,但实际上并未偷走任何东西,这样便能把我和你的脑袋搞晕了,我们便会以为作案动机是自私,便会把死者的丈夫列为怀疑对象,认为他企图偷盗她的宝物,也就是说,罪犯想预先把我们的调查引到企图窃取财产方面来。”

“那他们又为什么没有拿走屋里任何东西呢?”伊戈尔困惑地问,“东西都在明处,你只需伸手拿就是了。假如戈托夫齐茨夫妇发现东西丢了的话,一切就可信得多了。”

“你还嫩了点儿,”格梅利亚重重地叹了口气,“你有孩子吗?”

“有,一个女孩。”

“多大?”

“小得很。才两岁半。”

“得,等你的孩子长得稍大一点儿,学会如何骗她的爸爸妈妈时,你就该明白了。说什么孩子不会撒谎,这只是童话。只有特别聪明的孩子才不会撒谎,因为他们竭力想要学会像成年人那样思考问题。一般孩子都会撒谎,撒谎撒得你连想也想不到会不相信的地步。孩子的谎话里并没有你我这种成年人的逻辑,我们永远也弄不明白。至于溜进议员家里的那些小愉,他们所想的,与我们相比,比我们先进一步。实际窃案和随后对女主人的谋杀都太简单了。正当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没丢时,随后却发生了议员被害案,初看上去,议员的皮包里什么也没丢,而你我便会像疯子一般,到国会和新闻界翻箱倒柜搜寻,只是到后来,过几星期或几个月以后,我们才会有一个总体思路,即破门撬锁和谋杀,二者之间或许有某种联系。于是,这一猜测令我们如此骄傲、如此高兴,觉得自己聪明、富有洞察力,于是,一头扎进对抢劫者和强盗的调查中去,开始怀疑死者的丈夫觊觎某些对公众隐瞒起来的珍宝或金钱,而调查这种设想,那才叫名副其实的受罪。我们喜欢这种设想,是因为我们觉得它有前途,觉得它能给我们以希望,因为它是如顿悟一般出现在我们脑中的,在找到它之前,我们已经经历了长久的磨难,在别的方向上进行了毫无结果和意义的搜寻。我们坚定不移,不肯在我们选择的道路上后退一步。然而,时间在流逝……不,伊戈尔,策划这一阴谋的那个家伙鬼得很,对我们的心理摸得很透,弄不好,他本人就是个侦探或侦查员,虽然只是从前干过而已。他一切都预计到了。他甚至想到,即使是为了不再把谋杀案当做一次政治事件,而取消对它的严密监督起见,我们也会抓住抢劫的构想不放的。我越是思考这个问题越相信,策划这阴谋的那个家伙是我们队伍里的某个人。”

格梅里亚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思考他刚说的话,随后,又和着自己思考的节拍,得意地点了下头,说:

“这么说,是这样,伊戈列克。对于戈托夫齐茨文件原件确认的那四个人要展开调查。不要把所有事都揽过来,小组里,谢天谢地,还有几个来自全俄政治管理局的小伙子,一般说,这种事归他们管。告诉科罗特科夫,叫他不要离开国家杜马,要他弄清楚,究竟是谁想要收买和恐吓戈托夫齐茨来着。不妨先让他嗅一嗅调查方向,确定以后该把突击力量投到哪里。至于行窃案,确切地说,是预谋行窃案,先把它忘掉吧,就好像根本没这回事似的。你明白吗?不要让罪犯操纵你的思维。他们这是想用偷窃把我们缠住,简直是硬往我们眼睛里塞。切不可上当哟。”

“我不能,鲍里斯-维塔利耶维奇,要知道我去看了案发现场,我记得,屋主人当时十分惊恐。这事不那么简单,这事总有些蹊跷。”

“我要告诉你的是:把它忘掉!”格梅里亚提高嗓门,狠狠地拍了下桌子,“这场戏是专门演给白痴们看的。主人十分惊恐?当你回到家发现门锁被撬时,我倒要看看您有什么反应。看来,你在警校心理学教得不够好,总想从一切事上找出有逻辑根据的罪恶阴谋来。可人身上还有感情,各种各样的感情,它们由于种种原因而产生,它们是那么强烈,以致人根本就无法对付它们。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坐在那儿脸色苍白,双手打颤,嘴唇哆嗦,目光游移不定,眼神疯狂,吓得说话都结结巴巴,可结果怎么样?原来,不过是因为他背后那部电话机发出了响亮的丁零声而已。喏,办公室有两部电话机,他看到了其中一部,而另一部他看不见,当响亮的电话铃声响起时,他并不知道究竟哪个在响,于是,就吓了一大跳。此人,你明白吗,他的特点是,经受不了响亮尖锐的叫声。我 可将军到底有什么急事,使他尽管人在莫斯科市外,还要叫儿子特意找到娜斯佳,请她明天在工作日一早见面呢?这种事在他们相识的两年当中还从未有过,娜斯佳一路上就此问题提出了各种各样的推测,她是那么入迷,以至没有发觉自己是怎么到的家。只是在她打开门锁时,才突然想起,今天列沙该回家了。一星期过去了,国际研讨会已经结束了。难道说一切又将从头开始吗?每天每日折磨着他的那个问题——“我在美国时究竟出了什么事?”以及她每天每日都想要鼓足勇气把一切都告诉他的意图,还有他们之间那日甚一日、逐渐加深的隔阂……

她转动钥匙,推开房门,惊奇地呆立在门坎上。屋里又黑又静。在睡觉?娜斯佳蹑手蹑脚地走过穿堂,往屋里瞥了一眼。空空如也,可是,东西变了样儿,不是她早晨离开时的样子。这么说阿列克赛已经回来了。可他又去哪儿了呢?话说回来,她也没必要担心列沙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即使出门超过五分钟,也必定会留张字条的。她这就换衣服,找到字条,一切就清楚了。

厨房餐桌上真有一张字条。读完字条,娜斯佳浑身无力地跌坐在板凳上,低声啜泣起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她的神经游戏玩过头了。字条上,齐斯加科夫用很小的、很难辨认的字体写道:“我不能看着你在与我相处时那副痛苦的模样。或许你需要摆脱我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我在父母那儿。一旦想叫我回去——打电话就是。我以前从未给你定过什么规矩,因此,我只求你一件事:在你未下定决心跟我好好谈一谈之前,千万不要叫我回去。一旦我回去却仍听不到答案,我该不得不往坏处上想了。我想你也不愿有这样的结果吧。吻你。”

她惹列什生气了,于是,列什便把她给抛弃了。噢,当然啦,他没有抛弃,没必要夸大其词,他只不过是退却了,退到了一边,等待时机好转,但对别人,无论对谁,她都尽可以这样解释,但对自己,她得实话实说。他无法忍受她的小把戏、她的守口如瓶、她的压抑情绪,尤其令他无法容忍的是,她居然不愿以多少比较理智的方式,对他的忧虑和担心做出回应。他说:“我不愿与现在这样的你一起生活。只有你改变,我才回来。”难道这还不算抛弃吗?当然,这就是抛弃。而且,他还提出了条件,而她要是不满足这一条件的话,就休想要他回来。

她感到浑身发冷。她走到过道,从挂衣架上取下一件针织女上衣,飞快地披在身上,可这也无济干事。她感到越来越冷,过了一会儿,她已经浑身颤抖,连咖啡杯都端不住了。“我得喝一口。”她想道。于是,她打开橱柜门找酒精饮料。橱里有一瓶刚开了盖儿的白兰地和半瓶伊朗李子露酒。露酒是列沙在舍列梅季郁夫的免税商店买的,可白兰地是从哪儿来的,娜斯佳无论多么使劲想也想不起来了。或许是什么人送的吧,若不然,怎么会有瓶白兰地呢?娜斯佳和齐斯加科夫都不喜欢白兰地,也从不买白兰地。列沙是优质葡萄酒鉴赏家,而娜斯佳则更喜欢彼扬歌牌的马提尼酒和带核的杜松子酒。

她从橱柜里取出那瓶白兰地,斟了几乎满满一杯,一连喝了三大口。嗓子眼里顿时感到热辣辣的,眼里涌出了泪水。娜斯佳本来喝不成这种饮料,她既品不出它的味道,也忍受不了它的气味,可此刻却像喝药似的灌将下去。它的味道当然不好受,可药本来就是苦的,药的作用是治病。

但这药的作用的确很有限,毕竟……她不再感到冷了,手臂又热起来,而且,也不颤抖。可她觉得心里的刺痛非但不曾减弱,此刻反而更加强烈了。她这是做的什么事呀!她怎么能想到列什卡居然会迈出这一步!忠诚老实、了解她已经二十二年之久的列什卡,无论发生什么事,也无论她犯了多大过失,都是善于理解她的呀。如果说连他也忍受不住而出走的话,那就说明,她对他耐心和爱情的滥用已经达到了何种地步!

“可老实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问自己道。“为什么、为什么我没勇气跟他谈呢?我究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我骗人了?没有。杀人了?同样没有,我骗人了?出卖谁了?也没有……而这却是最难说清楚的事。我自己也弄不明白究竟做了些什么。而且,在我自己把这件事搞清楚之前,我是不会对列什卡讲的。有意思,可这是为什么呢?曾经有过多少次,每当我搞不清什么事时,总会专门讲给他听,而他呢,也总是能帮我理清头绪。他对事物的看法和我完全不同,有时这会对我很有帮助。既然如此,为什么我竟不能把使我困惑的问题告诉他呢?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只知道我不能。”

娜斯佳在厨房又坐了好长时间,无力挪动,站起来,回卧室,铺床,上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把阿列克赛惹恼了,他走了。所有过错都在于她,一般说,她根本就不该嫁人,不该嫁给列沙,也不该嫁给其他任何人,她不适合与他人共同生活。她是个独身女人,她不需要任何人。任何人。或许这也是一种心理缺陷。她是伦理上的畸形者。她惹恼了列沙,而列沙走了。

直到夜里2点半左右,她才总算蹒跚走到沙发前,跌坐在沙发上,既没脱衣服,也没盖被子。她盖着一块厚厚的、带方格的毛毯,一头扎在枕头上,又啜泣起来。

凌晨5点半,她费力地睁开眼皮,委靡不振地去洗淋浴。她本不愿去见扎托齐尼,可她不能不去。她无法拒绝他。她一连喝了两杯咖啡,可却品尝不出它的味道。她从冰箱里的塑料袋里倒了些橙汁,一口气喝了半杯,感到橙汁淡而无味,且有些温乎乎的,尽管这实际上是根本就不可能的:这袋橙汁在冰箱里搁了至少有三天了。

7点整时,娜斯佳在“伊斯梅洛夫”车站走出车厢,内心充满疑惑地试图解答这样一个问题,她到这儿究竟是干什么来了,昨天为什么没有告诉马克西姆,就说她无法来见扎托齐尼呢?要是能多睡一会儿就好了。她离老远就认出了将军,将军和往常一样,穿了一件薄薄的运动衣,身材颀长,细瘦高挑的个头,迈着轻快而又富于弹性的步伐,向她迎面走来。

“早上好,”他热情地打招呼道,“请原谅在不适当的时候打扰了你,可星期日我就不在莫斯科了,今天晚上又得上飞机。”

“没关系,”娜斯佳悒郁地说,“散散步有好处。至少,我丈夫也这么认为。”

“可你的声音听上去怎么这么悲伤?出什么不愉快的事了?”

不愉快的事。“他倒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娜斯佳沮丧地想,“是他叫我来的,可此刻却装作吃惊的样子。天呐,我该恨他才是,可他一吹哨,我就听话地跟他往公园跑。他全都知道,他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处境,但他却不吱声,要我自己一个人在噩梦中挣扎。事情过后,他又会对我说,他当时是故意不吱声的,因为在如此重大的事情上,人只能靠理性、而不是靠人性来指导。理性要求我必须处于绝境、彻底绝望。而如今在骄傲的孤独中独尝这一行动之苦果的,却是我呀。可我不能把这告诉他,也不会向他诉苦的。从前有一次,我曾想向他诉诉苦,请他帮忙,可得到一番训斥。一个少校是不能向将军诉苦的。这不体面。可要知道,这事的全部可怕之处恰恰在于,不知何故,我不能生他的气。”

于是,她说出口的话是:

“还没睡醒。请您不要介意。”

“好吧,那就让我们转入正题吧。您也许知道部里终于组建了自己的情报分析部。它所负责的工作,与参谋部的日常工作有所不同。”

“我听说了,”娜斯佳点头道,“有点儿类似于战略侦查吧。”

“正是这样。而且,甚至就连像心理学家和心理分析学家这样的专家,也将参与这种情报部门的工作。”

“这个也听说过。不过,实话说,我以为这不过是开玩笑的。”

“为什么呢?”将军挑起眉头问,“您不同意我们的工作吸收这一领域里的知识吗?”

“我同意。可我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就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同意这种观点。不知怎么搞的,在我的同事中,还没有另一个人与我观点相同一的确,我们这里已经确定了心理学家这一职位,我对此非常欣喜,可我也敢肯定,我们之所以用这类人,其目的决不是为了分析情报。他们的主要工作,是在抢救人质时充当‘谈判者’;帮助描述罪犯的心理肖像;在侦查员分析案情时为他们提供咨询。可在战略方面……我甚至感到惊奇,您居然会这么做。”

“如您所见,我们已经这么做了。目前,我们正在物色能为情报分析部门工作的心理学家和心理分析学家。我听说您与戈托夫齐茨议员谋杀案的调查有关?”

“是的,”娜斯佳惊奇地说,“虽说关系不大,但关系是有的。可这和您说的有什么关系吗?”

“是这样,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戈托夫齐茨是我们的候选人之一。”

“真的?!不过,那倒也是!”

“您想想看。我们当然会预先对所有候选人进行审查的,可您自己也应该明白,这件事责任重大。一个在分析部门工作的人,有机会接触高度机密情报,所以,在干部问题上,我们不能出一丁点儿错。我们根本就无权犯任何错。此外,心理学家本人的职业技能问题也十分重要,许多严重的、规模巨大的行动,都将根据他的建议计划并实施,如果这位心理学家对本专业不十分精通,一切的一切都会毁于一旦。总之,我对您有一个请求。请您仔细观察一下戈托夫齐茨,如有可能,对他的职业水准做个评价。”

“包括是否奉公守法吗?”娜斯佳开玩笑道,“是不是还得考察他是否守法及法律意识的水准呢?”

“阿娜斯塔霞,我们已经考察戈托夫齐茨三个月了。他不曾参与任何刑事犯罪,这一点我们可以绝对保证。您知道吗,他夫人是个很出色的女人,她叫尤丽娅-尼古拉耶夫娜。您是否听说,他家的财政是她亲手掌握的?”

“没听说。可这很重要吗?”

“对于理解一个人的性格来说,是的,是很重要。尤丽娅-尼古拉耶夫娜是一个大侵吞犯的女儿。她父亲的的确确是在逮捕他的前一刻自杀的。从那以后,她决心任何时候也不让自己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当然,我所指的是法律的惩罚之剑。因为在其他所有别的方面,她可以说是一个勇敢的女人,不怕树敌。但她和政府永远是和谐和睦的。她根本无法容忍其丈夫卷入某桩刑事案中。当然啦,一旦您了解到什么的话,就请您尽快告诉我们,但在此刻,我最想知道的,是这是个什么人,他是否算一个优秀的专家。”

“可要知道,他之所以能成为进部里工作的候选人,不就是因为他是个优秀的专家吗?您怀疑他,有什么根据吗?”

“哎呀,阿娜斯塔霞,有时候您的天真简直令我好笑,”将军笑着说,“职位候选人是怎样找出来的呢?某人推荐了某人,某人认识某人,或从朋友那儿听说过某人,如此而已。具体地说,戈托夫齐茨这个姓氏,是总部一位首长点的名,因为他的侄女,在经历了一次极其严重的离婚诉讼后,在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那儿上过精神复原班。那位侄女对治疗效果极为满意,就把这告诉了她叔叔,她叔叔也就把这话继续传了下去。就是这么回事儿。我可以指望您的帮助吗?”

“我不知道,”她耸耸肩,“我没信心,不知道能否帮您这个忙。我又不是专家,无法判断他的专业水准。”

扎托齐尼停住脚步,转身面对着娜斯佳。他那双黄色的老虎眼就近逼视着她,使她感到很不自在。

“不要说违心的话,”他低声说,“您到现在都不肯原谅我,是吗?您在生我的气。我活该,您生气是对的。我对所有这一切,我们究竟该怎么办好呢?您此刻以如此隐藏的方式拒绝我,明天您的拒绝会更直截了当,后天干脆就会骂起我来,这样,就会毁了我们之间的友谊,对您来说,也许叫关系更加适合一些吧。我非常非常喜欢您,我珍惜您和我这种良好的关系,而如果我们无法达到相互理解的话,我会很痛苦的。不错,我那次对您是很粗鲁,甚至说无情也可以,但这件事不同,这件事是为了事业。可是,这一切我已经都向您解释过了,再重复已经没有意义了。请您宽容大度一些,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我和您可以完全互相信任,我们是可以无条件彼此信任的朋友,这样的朋友并不多呀。难道我们肯为了野心而失去朋友吗?”

“他这是在把我当玩具耍呀,”娜斯佳漠然地想,就好像是在从旁观察着自己。“他说服人的才能真令人震惊。要知道从理性上我也知道,去年冬天,他把我摁倒,什么都不管不顾地、一句话不说,一个能减轻我痛感的动作也没有,他是错了。可尽管如此,我还是无法生他的气。我愿意原谅他。而且,在他面前,我甚至感到自己错了,似乎我的怨气,不过是村妇无谓使小性子罢了。或许事情本该如此,我的全部痛苦本就一钱不值?”

“您今天走吗?”她以问代答道。

“是的,今天晚上。”

“走多久?”

“五天。”

“等您回来,我给您在画布上画一个戈托夫齐茨。”

扎托齐尼露出了灿烂温暖的笑容,两排白得耀眼、无可挑剔的牙齿闪闪发光。他的两只眼睛顿时宛若两块熔化了的金锭。面对这一著名的微笑,任何人都无力抵御。

“可以让我吻您吗?”他低声问道。

“不必了。”娜斯佳同样小声答道。

“为什么?”

“会让人误解的。”

“谁?”

“我。”

“这不要紧,”扎托齐尼笑着说,“只要我本人能正确理解这就行了。而我是能正确理解的,所以,您不必担心。”

他轻轻地用干燥的嘴唇先碰了碰她的一面脸颊,然后是另一面。

“您能战胜自我我真高兴。五天后我给您打电话。”

他猛地一转身,朝公园门口走去,而没有像往常那样把娜斯佳一直送到地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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