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在艾斯尤特郊区的哈姆拉上岸后,苦行僧向我们致意告别,并很快消失在田园之中。我们步行回到宫殿,那里正有一顿午饭在等待着我们。本来我还想到城里去走一走,但为了等待苦行僧,只好留在家里。下午的祈祷刚刚过去,按我们的时间,也就是三点以后,他来了。我在我的房间里接待了他,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不让我给他献上烟袋和咖啡,并且告诉了我为什么:“每一个信徒都被允许吸烟,因为安拉宽容人的弱点,但严格的信徒不能享用烟草。既然尼罗河水可以解除我的干渴,我为什么要喝咖啡呢?禁食就是我的食品,祈祷就是我的饭菜。在基督徒中也有这样的人吗?”
“是的,我们也有很多虔诚的男子,他们放弃世界的欢乐和享受,只去侍奉上帝。”
“赞美他们吧,灵魂距地球越远,就离天堂越近。但我现在不和你议论此事,只想和你谈帝王墓穴的问题。你还想看它们吗?”
“当然。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放弃这个愿望。”
“那么明天中午前一小时,你做好一切准备。我将在门口等你。”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呢?”
“我们只需走一个小时的路。”
“这么近吗?尽管如此,你仍是唯一知道这一秘密的人吗?”
“是的,唯一的一个人。因为那里的地形不会使任何人想到它是古墓。”
“我要做哪些准备呢?”
“你只需带上一条绳索和火把就行了,就像今天在马布德洞穴那样。”
“只带一条?”
“是的,这已经够用了。当然你如果想多带几条,我也不反对。”
“绳索要多长呢?”
“得能绑住三个人陆续下去那么长。这样如果一个人掉下去,其它两人可以拉住他。”
“三个人?你还要带上一个人吗?”
“不。不是我,而是你要再带上一个。你不是有个佣人吗?”
“我原以为,你只想把秘密告诉我一个人。”
“我们需要 “我看不一定。如果是人们从你兄弟那里抢去的呢?他们为什么不把钱给你送来,而是通知你派人去取呢?”
“我想,从喀土穆送钱到艾斯尤特是很危险的,这个风险巴亚德不愿意承担。”
“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你刚才说公开去调查是很危险的,但苦行僧这样做了。他为什么没有受到伤害呢?”
“因为他是一位老人。”
“嗨!一个罪犯只看一个人对他是否危险,不会管他是否虔诚。我不想怀疑苦行僧,但在我看来,他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卷入了这一事件之中。如果他真是无辜的,那不是因为他的神圣,而是因为他的无知,才得以安然返回。他在那些人的眼里不可怕,因为他不具备足够的聪慧揭露罪行。”
“先生,那么你真的认为出现了犯罪吗?”
“我确信不疑。”
“那么谁是凶手呢?是巴亚德本人吗?”
“几乎可以这样说。老人知道你走私木乃伊吗?”
“是的。”
“他不认为这是犯禁吗?”
“我问过他,但他说,《古兰经》里没写这件事。”
“他经常谈到木乃伊吗?”
“不常谈。”
“或许这位虔诚的人,知道何处有木乃伊洞穴,但不告诉别人。”
“可能。他到处游历,在整个尼罗河谷地还有很多墓穴和洞穴没有被人发现。”
“我听说,有人估计在艾斯尤特附近会有重要的帝王墓穴。”
“发现者可能保守了秘密,否则我会 “这我马上就可以办到。我的印章就在我的戒指上,其它东西这里都可以弄到。”
我拍了一下手。一个仆人进来,为我们拿来纸张、墨水、笔和印油。本瓦萨克写了信,把它交给了我:“这就是你需要的东西,先生,但还有一件你需要的东西。我必须先出去一下,过一个小时,我们再在这里会面。”
“好,这期间我不出门。”
本瓦萨克走了。当他在规定的时间又回来时,他交给了我第二封信,上面的地址是喀土穆。
“你一到喀土穆就把信交给他,”他说,“千万不要忘记!收信的这个人会对你有很大帮助。”
“他是谁,是干什么的?这里只有他的名字。”
“这就够了。你只要提到这个名字,人人都会告诉你他的住处。你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等我的同伴到来之后。”
“那我们在这之前还能见面。你如果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你知道在马布德什么地方可以找到我。如果我有话要说,请允许我再次来拜访你。无论如何,我们以后都会再见面的,不管你是否找到了我的兄弟或有关他的线索,我都欢迎你能再来。安拉保佑你,给你指明幸运的道路。请不要忘记我,你可以放心,我将永远想着你,虽然我们的信仰不同,但我还是要为你祈祷的。”
我友善地做了回答,本瓦萨克离开了。我又有了新的历险机会!要去找一个苦行僧都没法找到的失踪者!一想到这个人,我实在有些为难,我不愿意去怀疑这位尊严的老者,但却无法摆脱一种预感,觉得他多多少少同这件事情有关联,并不像向导刚才所说的那样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