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城堡里宏伟的大厅吃晚餐。戴维-德拉贡波尔显然对大厅进行了大规模的改建,但是大厅仍保留着中世纪餐厅的情调和气氛。粗大的木头横梁使大厅显得好像是用一根大柱和若干根横梁建成的;假屋顶不仅使人感到大厅很高大,而且用四个“A”形的大框架使各个部位各得其所,显得美观、大方,所用的古老木头粗糙,斑斑驳驳。
大厅的墙壁好像是用原石砌成的,一个巨大的壁炉敞开炉口,炉口上烤肉的叉子和古代其他的人工铁制品齐全。这使邦德想到了这样的景象:冬天里几只猎狗躺在兽皮上,在壁炉熊熊的烈火前烤火,而穿着粗糙、臃肿的衣服的男男女女则围坐在一张又长又大的橡木方桌旁纵酒狂欢。
为了使这一幻景尽善尽美,在墙壁上还挂着形形色色的长剑、长矛、盾牌和短戟,而桌上四个怪异的分支烛台把整个大厅的一切照得亮亮堂堂。这里有电灯,但是德拉贡波尔认为,重现古代的景象使人更加愉快。
在吃晚饭前,他们又在花园里散了一会步。梅芙硬要他们去看看她的温室——带有加热系统,又长又宽,暖气是从爱德华七世时代的一个铁炉传送过来的。毫不夸张地说,温室里有数千枝花——她在各个不同阶段栽培的玫瑰——她详细地讲解了她对杂交的“沥血的心”这种玫瑰花的栽培工作,说这一工作已进行了好几年。
“这是多少有点可怕的冒险试验。”他们离开温室时她说。“但是你们一定要承认这是一种非常美丽的花。”
弗莉克和邦德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反应。“沥血的心”这种玫瑰花对他们俩来说已经变成了恐怖的象征。
他们吃得很好。德拉贡波尔解释说,当他在城堡时他喜欢吃英国的饭菜。“德拉贡波尔家族基本上是盎格鲁-撒克逊人,但有强烈的爱尔兰人倾向。”他格格笑着。“在我祖父的时代没有人敢在这儿的桌子上摆上德国饭菜,不管多么味美可口。”
因此给他们上的菜是可口的蔬菜汤、大菱鲆鱼,非常稀罕的烤牛排,加上英国传统的各式各样的配菜——约克郡的布丁,所有这些都分别装在各个不同的大盘子里,放在方桌上的恰当位置上,此外还有布鲁塞尔汤菜和烤土豆。辣酱油并非是经提炼的变种,而是原汁,叫人吃了眼泪汪汪;还有道地的英国辣芥末,一吃绝不会认为它是没什么刺激性的 清晨两点钟左右,他们已一切准备就绪,两个箱子放在电梯的门旁。邦德正准备去按电钮使电梯上来,弗莉克碰碰他的臂膀。“对不起,詹姆斯,我还得使用一下浴室。”
“唔,天哪,你务必快点。”
她一溜烟地走了,几秒钟以后他听到她激动地叫喊:“詹姆斯,快来,快来看!”
他跑上了一段大楼梯,穿过卧室,跑到浴室,看见弗莉克站在浴室里,浴室没有开灯,黑黝黝的,她踮着脚从窗子里向外瞄着。
“他说什么谁也不能使用那座大塔,说什么那座大塔不安全。”
邦德低声骂着。他们顺着下面的屋顶往外望,可以像白天一样,把那座大塔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那是在无月的漆黑的夜晚,整座建筑里面灯火辉煌。它那巨大而清晰的窗子从顶部到底部都亮堂堂。在窗子后面,人影晃动——有人在跑着并做着各种手势。
“弗莉,我们现在就得出去。这里真的有异乎寻常的事。”
他们连忙跑回起居室。邦德正伸出手去按电梯的电钮,他们突然听到机器咋喀和呜呜的响声。电梯正向上升。
“弗莉,往后站,走到一边去。”
电梯停了下来,开门了。
“德拉贡波尔先生因打扰你们而感到内疚,但是他现在要见你们,快点,在藏书室见你们。”莱斯特走进了起居室,他的右手握着一支科尔特0.45口径自动手枪,安全已谈不上了,他手持武器像被人指使要控制一切事情的凶神恶煞。
“他说现在就见你们!他要你们赶快去!”那支手枪邪恶的枪眼微微动了一下,示意他们走进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