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最新版的《马丁代尔一哈贝尔法律指南》所载,布里姆、斯特恩斯和基德洛律师事务所有190名律师。怀特和布莱泽维契律师事务所有412名律师,加西亚很可能就是这大约602名律师中的一员。如果马蒂斯还利用了华盛顿的其他律师事务所,律师的数目会更多些,他们的机会也就渺茫了。
不出所料,怀特和布莱泽维契律师事务所里没有加西亚这个名字。达比又查寻过别的西班牙名宇,也没找到。这一类公司中都是些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他们都有很长的名字。偶尔有几个女性名字出现,但只有两个是合伙人。大多数女律师是1980年之后参加的。如果她自己能够活到从法学院毕业,她是不会考虑给像怀特一布莱泽维契这样的事务所做工的。
格兰瑟姆曾建议她查找西班牙名字,因为加西亚就是作为化名也很不寻常。这人也许是讲西班牙语的美国人,他们当中叫加西亚的人很普通,当时他也许是不假思索随口说出这个名字的。查不到,这家公司中没有西班牙名字。
据这本指南介绍,该事务所的顾客都是有钱的大户:大银行、《幸福》杂志的五百家首富,以及许多石油公司。本案中有四家被告是该事务所的客户,马蒂斯不在其内。客户中有许多化学公司和航运公司,怀特和布莱泽维契律师事务所还是韩国、利比亚和叙利亚政府的代理人。她心里想,真荒唐。有些我们的敌人竞雇用我们的律师去游说我们的政府。如此看来,你可以在律师去干任何事情。
布里姆、斯特恩斯和基德洛律师事务所是怀特和布莱泽维契律师事务所的一个较小的版本,但名单中有四个西班牙姓名。她把它们都抄了下来,两男两女。她推测,这个律师事务所肯定因种族和性别歧视而被控告过。过去十年间,他们雇用了各色各样的人。列入名单的客户不出她的所料:石油和天然气、保险、银行以及政府公关。这些名字看起来真讨厌。
她在福德姆法律图书馆的一个角落里坐了一个小时。星期五上午,纽约时间10点,新奥尔良时间9点,这时候她本来应该坐在艾利克讲授的“联邦诉讼程序”的课堂上,而不是躲藏在她从未见到过的这个图书馆里。
她谢过图书馆管理员,走出大楼。她走上 有位记者告诉他,费尔德曼在找他,他便急忙向他的办公室走去。秘书摆出架势正要发作,他向她亲切地笑笑。基恩、总编辑霍华德-克劳特汉默和费尔德曼三个人一起在等他。基恩把门关上,把一份报纸递给格雷,“看到这个了吗?”
这是一份新奥尔良的报纸,《时代花絮报》,头版上登载着维尔希克和卡拉汉惨死的消息,还有他们的大幅照片,他很快地看了一遍。报道讲述了他们之间的友谊,以及他们相隔六天相继离奇死亡。其中还提到了达比-肖,说她已不知去向。没有一句话说到案情摘要。
“我估计消息已经捅出去了,”费尔德曼说。
“里边没有什么内容,只是一些基本事实,”格雷说,“我们在三天前就可以登载这样的新闻。”
“我们为什么不登?”克劳特汉默问道。
“这篇报道毫无内容。两具尸体,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对于上千个问题,它没有提供一个答案。他们找了一个警察,他是肯谈的,但是除了两条人命,他什么也不知道。”
“可他们在深挖,格雷,”基恩说。
“难道你要我叫他不挖吗?”
“《纽约时报》也跟上来了,”费尔德曼说,“他们明天或星期天将要发表一些东西,他们知道多少情况?”
“为什么要问我?但是,他们很可能得到了那份案情摘要。他们不见得会有,但可能有。他们没有同那位姑娘谈过,而我们得到了姑娘。她在我们手里。”
“但愿如此,”克劳特汉默说。
费尔德曼揉揉眼睛,抬头看着天花板。“我们假设他们手里有这份案情摘要。而且他们知道是她写的,但她现在不见了。眼下他们无法核实案情摘要,不过他们用不着害怕提到这份摘要,只要不说出马蒂斯的名字。我们还可以假设,他们知道卡拉汉是她的教授,他们也知道卡拉汉教授把这份案情摘要带到这里来交给他的好朋友维尔希克。现在他们两人都已死亡,而达比也隐匿不见了。难道这还不是一篇精彩报道吗,你说呢,格雷?”
“是一篇大新闻,”克劳特汉默说。
“同我们所要发表的报道相比,这篇报道只是小巫见大巫而已,”格雷说道,“现在我不想刊登这篇报道,因为它只是冰山的尖顶,它将引起全国所有报纸的注意,我们不必要让成百上千的记者来哄抢新闻。”
“我说我们还得登它,”克劳特汉默说。“如果不登,我们就要输给《纽约时报》。”
“我们不能刊登这篇报道,”格雷说。
“为什么不?”克劳特汉默问道。
“因为我现在不能写这篇报道,如果这篇报道由这里的别人写,我们就要失去这位姑娘。事情就这么简单。眼下她正在考虑是不是乘上一架飞机,离开这个国家,我们稍有疏忽,她就会一走了之。”
“不过她已经把她所知道的一切都讲出来了。”基恩说。
“我向她保证过,不把情况弄清楚,不把马蒂斯的名字点出来,我不会写这篇报道,简单得很。”
“你在利用她,对吗?”基恩质问道。
“她是消息的来源,但她不在这个城市。”
“如果《纽约时报》有份案情摘要,他们就会知道马蒂斯其人,”费尔德曼说。“既然他们知道马蒂斯,我敢肯定,他们会千方百计地去进一步核实,万一我们败给他们怎么办?”
克劳特汉默嘟哝着说:“我们只能束手待毙,眼睁睁地错过我20年来不曾见过的特大新闻。我认为我们该把手头的情况发表出去。尽管还只是些表面现象,但也可算是当前的一篇难得的精彩新闻了。”
“不,”格雷说,“不掌握全部情况,我不写。”
“那得需要多长时间?”费尔德曼问道。
“也许一个星期。”
“我们没有一个星期好等,”克劳特汉默说。
格雷豁出去了。“我能知道《纽约时报》到底掌握了多少材料。请给我48小时。”
“他们明天或星期天就会登出东西,”费尔德曼又说一句。
“让他们去发表吧。我敢打赌,报道不会有新内容,也许连附上的照片也仍旧是警察局的那些旧照片。你们几位老兄尽在凭空假想。你们假想他们已经得到了案情摘要,但是它的作者都没有一份。我们也没有。我们等一等,看看他们的空洞报道,然后登我们的新闻。”
编辑们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克劳特汉默觉得沮丧,基恩显得焦急,但作主的人是费尔德曼,他说:“好吧,如果他们明天上午有东西发表的话,我们中午在这里碰头,看看是怎么回事。”
“很好,”格雷马上说道,立即朝门口走去。
“格兰瑟姆,你赶快动手,”费尔德曼说,“我们抱的时间不能太长。”
格兰瑟姆已经走了——